一路上刘思远算听王一白扯明白了。王一白前阵子迷上了桌球,大概玩半年左右,感觉没趣,最近没再玩。是里面有个朋友近些天联系他,说想跟王一白合伙开个台球厅,地点都选好了,在新开发的冰河院子三楼。刘思远知道这地儿,宛城城区转移的重点开发区域,前景未来一定很好。可租金不便宜,整个三楼租下来,每年只租金怕得三十万出去。且王一白是准备自己投钱,让合伙人负责管理,利润五五,预计投资一百五十万上下。说他那朋友有才干,不但是个桌球高手,人缘还很出众。把台球厅开起来,一定不愁客户。刘思远不太懂台球,但也不陌生,平时还会看一些相关赛事。他忍不住中断了大谈前景,加盟式发展的王一白。“你认为台球是什么人喜欢玩的?年轻人居多对不。一般投资个三五十万,想弄好点,人把钱也是花在了案子上,那是不动产,买对了还升值。你倒好,搞上商务台球室了。”
“还有,弄那么些美女陪练有啥用,玩不如KTV玩的开,贵倒是差不多一般贵。宛城有钱人不少,可有钱人几个去玩那个!”
王一白哼哼:“我就知道你这货没憋好话,你懂个屁。”
“对,我不懂。可是我懂做一件事之前至少得调研,得学习。别人的经营管理,盈利模式,地段选择,为人之处……你特么挑一个你搞明白的说。能说服我,一百五十万我全帮你拿出来。”
“我……”刘思远翻了下眼睛:“还有合伙的事,你跟人亲兄弟么?连钱都不让对方出。合作要有个合作的诚意,他管理经营上有优势,一百五十万让他出五十万行不?一分不拿,说的再漂亮,不就是耍耍嘴炮。也就你这一根筋的人,被人一鼓动就找不着东南西北。王叔那么聪明的人,咋生了个傻子。”
王一白面红耳赤:“你再侮辱我,翻脸啊!”
刘思远自会给他留点面子,话风一转:“你懂台球不。”
“玩半年呢,肯定懂点。”
“那让你朋友边去,咱俩一块做。有一条,刚接触不玩这么大,做个比较一般的先试试水,我反正也不能一直跟在老婆屁股后面,早晚要有点事干。”
“一般?一般投资也不小。案子就照平均三万,十张就是三十万,加上斯诺克台更贵……”“八十万肯定足够了。”
王一白正色一些:“差不多。”
“那我先给你拿八十万,算咱俩的,你欠我四十。地点,你说那位置就不错,商务啥的先不考虑,照这些钱先用。”
“这不合适吧,把我那朋友给丢一边去了。”
刘思远想想也是:“他要真有本事,你这么跟他商量。给他百分之二十的干股……”“我不商量,商量你也不信我。你丫的就从没看起过我,这样,晚上我约他出来,咱一块坐坐,把这事给定下来。”
“你现在把他给约出来吧,一起吃中饭。”
“行,我打电话。”
刘思远见状,把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看王一白跟人约好了,刚准备下去,自个电话也响了。他摆摆手,随之下车把手机放到耳边。“你不说没我这弟弟,打电话干啥。”
电话另一端,刘思瑶憋的半天没说话。倒是一个清脆的小娃娃音,大声的在喊。“舅舅,萌萌想你了。”
刘思远心瞬间化掉,温声细语:“舅舅也想你,等萌萌放暑假,舅舅接你来宛城玩几天。”
“萌萌放暑假了,妈咪不让我去。”
小丫头可怜兮兮,委屈的想哭。刘思远想安慰,想直接满足她愿望。但一想到姐姐刘思瑶一板一眼的性格,半响才道:“把电话给你妈咪,舅舅跟她商量。”
下一秒钟,刘思瑶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宛城惹事了?刚刚萌萌爷爷问我是什么情况。”
刘思远简单解释几句:“没情况了,事已经解决。”
他顿了顿:“萌萌才六七岁,你别管这么过火……这么大点孩子,刚上小学,你报那一堆班有必要没?暑假,就是让孩子放松快乐的,不是让你更方便虐待。再说将心比心,小时候你没她这么好的学习环境,不一样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被青大给直接特招。这事看天份,努力起到的作用在你们家等于没用……”刘思瑶不耐:“我怎么教孩子不用你操心。”
“行,我不管。你把电话还给萌萌,我跟她说几句就挂。”
刘思远直言直语,完全没跟姐姐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他跟刘思瑶不是亲姐弟,她比他大了五岁。她是他姑姑家的孩子,不过姑姑家条件不好,孩子也多,她从小就被过继到了他家里。刘思远从记事就知道这些,从小心里不是很平衡。因为父母亲,对她比对自己还要好。也难怪,小时候他贪玩惹事是把好手,刘思瑶却乖巧,文静好学。一个父母的荣耀,一个耻辱……刘思瑶成熟也挺早,名为姐弟,实际上差不多是第二个妈,为他操碎了心。他花点钱她管,管不动去告状。他打个架她管,管不动还去告状。她策反了他身边好几个小伙伴,一切都瞒不住她……刘思远所有关于儿时的记忆,刘思瑶就是个魔鬼,他只要做点坏事,全被她给抖落的全家一起上阵弄他。儿时不理解,处处逆着来,姐弟感情挺疏离。长大理解了,交流沟通方式却也成了习惯。乃至于人人知道他姐姐嫁了个富二代,有钱有权,他从来也都没主动让她帮过任何事。这次借萌萌爷爷的势,实属是身在现实,不得不为。刘思瑶没把手机给女儿,沉默了半天:“远儿,你既然已经结婚,我以后也不说什么了,就是……”“你没钱可以跟我说,你姐夫不止一次的主动提,想让你来都城发展,他会尽力帮你。你这样我都没脸回去见妈,她让我好好照顾你,可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照顾啊。”
刘思瑶转过身,没让孩子见到自己湿润的眼角:“我最近想通很多,只要你过的开心,怎么都行。只要你喜欢谁,愿意跟谁一块生活,也都没问题。甚至你被学院开除学籍,这不是啥大事……”刘思远打断了她继续,因为被她这些话扰的情绪波动已经很大。他懂她意思,知道她的想法。她认为自己家唯一的男孩,是嫁到了别人家里,她无法接受。从自己跟于薇的婚姻开始,她就无法接受,连婚礼都没参加。没再跟她抬杠,因为每个人的思维和立场都不同。他看了看悬在头顶的阳光,眼神逐渐飘忽。自己是有点自私了啊,因为随心所欲,就去随心所欲。可是,他真的很喜欢于薇。从初中开始暗恋,享受多年后重逢的特殊喜悦,自动忽略掉了世俗中的条条框框。当然,他也没力气再给自己设立太多条框。母亲去世后,家庭氛围就彻底变了,变的暗无天日,许久许久没见到过阳光。直至婚前,他大半的时间都还游离在阳光之外。他沉郁了好多年,思念和内疚憋的人发疯。如果那天他没发烧,如果那天没碰到那个闯红灯的酒鬼,如果他力气大点可以把她推出去,而不是她把自己推出去,她就不会去世了。命运像个枷锁,套的那么实实在在。他只想卸下来,不再考虑那么多而已。只没有想到,他梦想中本该美好的婚姻,会这般复杂。王一白在饭店门口招呼了起来,他朋友已经到了。刘思远示意马上去,缓了缓神:“姐,别让自己太累,负担太重。咱们俩每个人都把自己照顾好,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我在宛城挺开心,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处处需要帮助。”
刘思瑶亦平静许多:“真不缺钱?”
“不缺,我之前在国外,学院补助的钱一分没动过。加上结婚我爸跟我岳父又给了点,加一块有四百多万呢。”
“你做什么了,给你补助这么多。”
“多正常,我如果不被开除。车房一切,学院都会帮着安排好。”
“你就作吧,懒得管你。”
“嗯,暑假别忘跟萌萌一块回来看看。你要没时间,我去接她,咱爸也想孩子。不说了,我这有点事,回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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