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带宠溺,让她着迷。kanshuchi
“哎呀哎呀,好大的口气,那你能给我什么?”她那时候歪着头斜着眼看他,口气挑衅。见他低头似是在认真思考,又笑出来,提议道,“这样,若是你有的,就全部给我吧,我保证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她什么都未曾拥有过,所以什么都想要得到。
他便是极安稳地笑,温吞吞得总是让她忍不住想没形象地扑上去扒下他那张脸好好瞧个干净。而如今,他常跟她说的话已经渐渐变成痛惜而带着怒气的一句,“阿琦,你造的孽还不够多吗,该收手了!”
哦?原来这在他眼中就已经足够十恶不赦了吗?他其实早就明白她都做了些什么事,只是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自欺欺人放任她放肆,也不能容忍这样的污秽就这么赤裸裸地直观暴露在他面前。她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勾勒细长的眉,没心没肺地朝他嘿嘿地轻笑,很是不屑一顾,“这话说得好难听,我听不明白。”
收手?还早得很呢。恨一个人容易,放下仇恨却太难,她自认为自身并不高尚也从未高尚过,还未到人类所讲的超然境界。
他为她满不在乎的模样而气极,“阿琦!”
她巧笑嫣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假作乖巧地应道,“我在。”
在嘴皮子上薛恒向来是斗不过她的,这次自然也一样。仅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便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不断弯着腰低低地喘着粗气,本就惨淡的脸色愈发青白,孱弱得似乎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她大方地伸出手拥抱住他。薛恒愣了愣,枯瘦的臂弯亦随之抬起,在她虚空的身子上绕成一个妥帖的环。阴气大肆如体,侵蚀着他躯体里存着的每一寸魂气。
薛恒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渐渐沁出点点细密的汗珠,她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太熟悉,知晓那是因阴寒而发的虚汗,却依旧固执地死死托环着他的腰,与他吻得愈发缠绵热烈,“我要求不高,我只要他活着。”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活着,无论是清醒还是浑浑噩噩的都好,她要他孤独终老,伶仃一生。
薛恒在她耳边忽的低低太息了一声,把头深深地埋入她白皙冰凉的脖颈中,“也罢,我陪你疯就是了。”就算堕入阿鼻地狱,最差也只不过是落得个魂飞魄散,不重要了……此刻,他只想珍惜这半晌贪欢。
满意地听到了意想中的答案,她勾起红艳艳的嘴角弯弯,攀上他的耳畔,轻呢,“我亦然。”
她只是一只婴灵,从来都学不会也不想学会那些人类所奉崇的成人之美,唯愿君好,所以,哪怕最后的结局注定是两败俱伤鱼死网破,她也誓要与他爱到灰飞烟灭,至死方休。
【俗世镜花】完,下一卷【明月别枝】
【明月别枝】
第一章新房客
花家边榕树上挂着的白灯笼还未撤下,挂着红灯笼的花车便顺着朝花镇里的大街陆陆续续琳琅而过,花车的华盖上缀着朱色的流苏轻摇,银铃作响,马蹄踏香。负责护守的卫兵统一执着长戈短刀面色肃穆地守在两边,硬是给并不算宽阔的朝花大街开出了一条道来。
道中间行驶的花车上,缦缦轻纱里一列列坐着的女子们都穿着统一的服饰,头上装饰的珠翠玉环迎着风声泠泠碰撞着,华贵脂粉堆出的香风袅袅,好不气派。
我好不容易侧身挤进熙攘着看热闹的人群,拍了拍站在最前方看热闹的小丁的肩,好奇问道,“嘿,小丁,那是在干什么?”
小丁正看得兴起,全身都熊熊燃烧着肉眼可见的八卦之魂,突然被人打断自是不高兴,不耐烦地回过头来时见是我,才渐缓了脸色,嬉笑着解释道,“当朝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这些都是各地而来的秀女,嗬,你看,不愧都是皇上的女人,瞧这模样这气派……啧啧,着实让人羡慕得紧。若不是进祈国必要经过朝花镇,我们这种小地方哪有福气看得到这些啊。”
我被他这神态激昂的一番话勾起了兴趣,便也伸着脖子探头去看,然而才发现,小丁这话起码有一半儿夸大了,花车外头的纱缦虽透明,但多多少少也遮挡了些,再加上每个女子的面上都笼着半边面纱,气派嘛看不出来,模样就更是看不出来了。
小丁摸着头嘿嘿地笑,“我猜的,我猜的嘛。”
我毫不吝啬地免费赠与他一个翻得淋漓尽致的大白眼表示强烈的鄙视。
大半的花车很快便离开了视线,我新奇也新奇过了,只见得过往的花车都长的一个模样,此时只觉得无聊,正欲回去灵栖,然而刚转身便是一阵邪门的风乍然吹来,最后一辆花车外头垂着的轻纱带着馥郁的香风扬起,一方边角轻轻地拂过了我的脸颊。
上头浸润着的脂粉香浓郁,让我忍不住醒了醒鼻子,打了个喷嚏,抬起头时那辆罪魁祸首的花车正从我眼前经过,坐在末端的一个黄衣女子突然撇过头来,跟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不知是否是错觉,那个女子狡黠地朝我眨了眨眼睛,面纱其上那光滑的额头前装饰着一枚玉色的额环,更衬得露出的一双灵动妖娆的杏眼流光溢彩,冶艳非常。
我一怔,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我想破脑袋也实在想不起记忆中有这个女子的存在,待再看去时只能看到马蹄扬起的尘埃落定后,花车尾端悬着的银铃四处摇摆着。我不甘心地推了推小丁,尽所能地比划道,“小丁,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最后一辆花车的那个杏眼的黄衣女子正看向我们这边?”
小丁毫不留情地嘲笑我,“你大白天的怎么说起梦话来了?这些都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而且都是外头过来的,怎有可能认识我们?”
我想想,觉得也是,便决定不予理睬,拍了拍屁股便与小丁各自打道回府。
刚迈进灵栖,邱五晏便紧皱着眉头嫌弃地赶我上楼,一面还不住絮絮叨叨着,“阿若,快去把你的冰糖葫芦拿走,这种天气……外头糖浆黏黏糊糊的流了到处都是,放那儿招蚂蚁么!”
“冰糖葫芦?”我被他推着上楼,丈二摸不着头脑,忙回过头来制止他接近丧心病狂的暴走,耐着性子发问道,“哪儿来的冰糖葫芦?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也懵了,“你真不知道?就在你房里,桌上笔筒里头放着的那串冰糖葫芦不是你的?灵栖里不是只有你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玩意儿吗?”
“咦?”我撇下了邱五晏,加快了脚步急急上楼去,一把推开了房门,果然,青竹的笔筒里头搁着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外头裹着的糖衣已融化了大半,糖浆温软地顺着一粒粒晶莹剔透的山楂而下,黏乎乎地淌了小半个桌子,在阳光下反射着琥珀色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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