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虞三多和溜溜球顺着山路到了垛金山南坡,这里原本是一大片果园,现在只剩下呲牙咧嘴的树桩,地上杂草铺陈,一片狼藉。虞三多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虽说有些不忍,但还是咬咬牙继续朝前面的两座养鸡大棚走去。
养鸡大棚的不远处就是当年发生血案的老房子,现在房子已经坍塌,只剩下残墙断垣。虞小龙对那次惨案无法释怀,所以,虽然在果园被盗伐之后,为了生计在这里又建了两座鸡棚,但他并没有打算在那个留下惨痛记忆的老房子里居住,也就任凭老房子日益损毁。为了看守鸡棚,虞小龙在鸡棚的上风头,又盖了两间简陋的瓦房,瓦房里无非是一个灶间和一铺火炕,房里摆几件日常用品。此时,虞小龙刚刚收拾完鸡粪,累得浑身腰酸腿疼,躺在火炕上沉沉睡去。
虞三多和溜溜球走到离鸡棚近二百米的距离时,看旁边是一堆鸡粪,便蹲到鸡粪后面,朝鸡棚和小瓦房观察。
看了一会儿,见周围并无异常,虞三多悄悄对溜溜球说道:“球儿,现在该你大显身手了。”
溜溜球夹着两大桶液体,累得胳膊酸痛,他放下两个大塑料瓶,活动活动胳膊,问道:“虞总,你想拿什么,尽管吩咐,我一定手到擒来。”
“你总是忘不了偷,这个习惯不好。”虞三多摇摇头,“跟着我虞总干,要尽快把以前那些不好的习惯改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溜溜球虔诚地点点头。
“你看清楚了,前面有两座鸡棚。”虞三多指着养鸡大棚说道,“你先拿一个瓶子,到第一个鸡棚去,把里面的液体倒在鸡饲料中,记得要搅匀了,一定要搅匀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溜溜球又点点头。
“好,干完第一个鸡棚,你再回来拿另一个瓶子,到第二个鸡棚,照原来的方法办理。”虞三多看看前面,又看看溜溜球,说声,“去吧。”
溜溜球拿起一个瓶子,悄无声息地向第一个鸡棚走去。
虞三多在鸡粪堆后面看着溜溜球潜到鸡棚门口,非常麻利地打开了鸡棚的门,然后人影一闪,便进了鸡棚。
“果然是专业出身。”虞三多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约过了一刻钟,溜溜球又悄无声息地溜了回来。
“球儿,干得不错嘛。”虞三多非常满意。
溜溜球得意地笑了笑。拿起第二个瓶子又向第二个鸡棚摸了过去。
“他奶奶的,这比黄鼠狼偷鸡都他妈刺激。”虞三多看着溜溜球夜色下飞快打开鸡棚的门,鸡棚里的鸡居然都没有察觉,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会儿,不到十分钟溜溜球就回到了粪堆旁。
“这么快就弄好了?都搅匀了吗?”虞三多不放心地问道。
“虞总,您就放心吧。一回生,两回熟。第二回自然就快了。”溜溜球回道。
“有道理。”虞三多点点头。他又朝小瓦房看了看,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便对溜溜球说道:“明天早上该有一出好戏了。可惜,咱们不能到现场看。”
“虞总,瓶子里是啥东西啊?”溜溜球忍不住问道。
“无色无味的液体。”虞三多看了溜溜球一眼,“不该问的就别问,明白吗?”
“明白,明白。”溜溜球知道自己错了,“以后我再不问了,虞总。”
“好,知道就好。”虞三多站起身来,向四周看看,见四周黑黢黢、静悄悄的,正是撤离的好时机。便一挥手,说声:“收队。”领着溜溜球悄悄下了山坡。
第二天中午,程虞接到了虞浩东的电话:“程虞啊,咱村出事了。小龙家的鸡棚被人下了药,所有的鸡全被毒死了。”
程虞一惊:“舅舅,上次果园被盗伐的事查明了吗?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干的?这人也太坏了。”
“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公安已经立了案,所长说了,一定会严查,早日抓到犯罪分子。我想,你能不能回来做个采访,写一篇新闻报道?”虞浩东问道。
“行,舅舅。我马上回去。”程虞放下电话,就去了主任办公室,跟肖明敏大概说了情况,肖明敏一听也非常气愤,立即同意了程虞的采写计划。
虞三多拉着溜溜球回了瀛洲市里,把溜溜球放下后,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上午,他给村里的一个本家叔叔打电话,假装问东问西,直到他的本家叔叔说到虞小龙的鸡全被毒死了,他才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假惺惺地对这一事件表示愤慨,把下毒的人恨恨地诅咒了一番,然后又义愤填膺地说道:“如果抓住这个下毒的杂碎,我一定回去狠狠地修理这个王八蛋,给小龙报仇雪恨。”
挂了电话,虞三多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急慌慌地直奔富浴东海,找到朱谷立,向朱谷立报告了这一战果。
“确乎如此,童童家的鸡都给他毒死了?”朱谷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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