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他小心翼翼地朝着一个角落喊了一声。
那里似乎影影绰绰有个人。
果然,人形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那身铺盖在身上的那床油毡给掀开了。
又是一股臭气弥漫。
何大人几乎要屏过气去。
但这一次,他没用手绢来抵挡,反而是低眉顺眼地站在牢内,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哦……是瑞良啊。”角落里传来的声音很木讷,听不出半点的的欣喜。
这个人已经在这里关了两个多月了。
两个月间除了一次提审,他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
因为没人来看他。
尽管他在外时是前簇后拥,一呼百应。
但在这里,只有老鼠臭虫与他作伴。唯一能见到的人,也只是每日饭点时,从门下伸进来
的一双送饭的手。
浑浑噩噩中,他忘记了时间,时间也忘记了他。
他就是那位肃亲王,耆善。
一只老鼠从草垛里蹿出来,一头就撞到了何大人的官靴上。老头子吓得跳起脚,赶紧躲到
一边。
这倒让耆善笑出了声。
笑过后,他盘腿坐在草垛上,伸手擦掉了自己眼角上笑出的泪花。
他笑得很过瘾。
“哎呀,好久没有笑得这么痛快啦……”他意犹未尽地说:“瑞良啊,看来你是有日子没来
这大牢里了,多有怠工啊,啊?”
“老师您就别取笑学生了。”何大人讪笑着拿袖口擦了擦刚才被吓出来的汗:“学生现在不
经吓,学生就剩下半个胆儿了。”
站在门口的狱卒们从门外鱼贯而入,将手中拎着的食盒一个个地放在了小桌上。
那张小桌在瞬时间被美味佳肴给挤得满满当当。
码完菜后,他们就退下了。
坐在角落里的耆善眯着眼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老何的脸,奇怪地笑笑:“瑞良,这……
是个什么意思啊?”
“老师,”何大人躬身答道:“今天可是小年……”
“噢……”耆善恍然道:“难怪昨天那么热闹,好像半个京城的百姓都出来了……”
“老师,”何大人毕恭毕敬地提醒他:“那是前天的事了。”
“前天?”
“前天那两个谋刺圣上的刺客在菜市口处决了——是枪决。”
“噢……那就难怪了……”耆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颇为自责地讲:“你看看我,把这
日子都过糊涂了……”
“老师您是受苦啦……”何大人抽噎着,拿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
“也就是你记得我啊。”耆善扶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老何见状,赶紧上前搀扶,不顾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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