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死寂的静茗公馆。
时隔多天,俞少殸重新踏进二楼卧房。
里面的布设和宴欢走前完全一样,连被角的褶皱都没有动过。
窗帘掀开了一角,半遮半掩,沉寂的夜色从窗外透了进来。
俞少殸开了盏夜灯,身形落寞地站在门前,视线在房内逡巡了几圈。
几日未见,他的眉眼愈发晦暗,眼底有淡淡的眼圈,难掩其间那抹明显的憔悴和疲惫。
他这几天一直待在公司没有回家。
大多时间里,他都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没有丝毫表情地处理工作。
但剩余时间,公司没人后,他把自己紧紧关在办公室,变成了一具干巴巴的木偶,对着手机发呆。
电话被拉黑。
微信被删。
他发现的时候,毫无防备,一颗心仿佛被钉进去了千根万根刀刺,疼痛席卷了四肢百骸。
俞少殸又气又恨,可始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思绪一放空,便会发了疯似的想念某人。
连续几天饱受折磨,他现在的身体和精神早已经疲乏到了临界点。
俞少殸沉默着走进屋内,在床前站定,他垂下眼看着床头两个同款样式的白色枕头。
心脏猛地一抽,熟悉的痛楚再次涌上心头。
良久后,从喉间迸出一声低叹。
俞少殸脱下西服,在床上躺下。
他侧着起身子,犹豫了两秒后,伸手将宴欢的枕头拿来,紧紧抱在怀里,轻嗅了一口,鼻间仍残留着她发丝的清香。
俞少殸阖上眼,脸上露出餍足的笑容。
很快他就沉沉入睡。
这一夜,久违的,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他被电话铃声吵醒,捞起手机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九点多了。
罕见的,雷打不动的生物钟竟然没起作用。
俞少殸啧了声,按了两下眉心,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俞先生您好,我是京州C牌的品牌代理,今年的秋冬新品已经出来了,请问现在方便送到您家吗?”
C牌是国际大牌,每年这时候都会送来当季最新的衣服鞋包等单品。
三年来,一直没变过。
俞少殸回忆了一下,好像每当这时候,宴欢才是最开心的。
她总会在衣帽间试好久,出来时,打扮得美美的,嘴角洋溢着压不住的,明媚灿烂的笑容。
有时,还会像只漂亮的小孔雀,故意穿着新裙子在他面前转两圈,问他好不好看。
俞少殸以前没什么感觉。
大多只掀起眼皮,潦草应付一句“不错”,之后就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心中苦楚和懊悔足有万般。
衣帽间里还留着好些宴欢没带走的衣物首饰,俞少殸睹物思人,沉默了许久。
直到电话那头试探性地喊了声:“俞先生?”
俞少殸才回过神,冷淡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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