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皱了皱眉,心里倒有几分不耐烦了,可在陛下跟前,却又不得不忍耐,
张安世这时道:“陛下,这毕竟只是一家之言,不足为信。”
朱棣似是气的不轻,真相到底如何,他或许不清楚,只是眼下,自己的亲孙儿,被牵涉到了这事,教军民百姓们传出了这些事,就足以让他怒不可遏了。
朱棣阴沉着脸,眼里带着明显的怒火。
陈佳却忙道:“宋王殿下所言甚是。”
他居然顺着张安世的话,继续道:“一家之言,确实不足为信。所以下官,还请
来了当时的那妇人,以及府城之中,其他的街坊百姓,恳请陛下,一一垂问。”
朱棣眼眸一张,厉声大喝:“宣。”
一会儿功夫,便有一妇人,擦拭着眼泪进来。
她显得胆怯无比,一进了这里,便瞬间颤抖,怯怯地拜下,却又似是无知愚妇的样子,不敢抬头,更是不敢发出一语,随即便开始啜泣起来。
朱棣拧着眉,只觉得厌烦,偏偏面对这么个妇人,却只是道:“当日发生了什么,你来说!”
妇人依旧只是垂头啜泣。
朱棣厉声大喝:“说!”
这妇人才打了个寒颤,随即颤着声音道:“当日,当日…………贱妇在窗台上,正待要泼水谁料谁料……这楼下,便有几人过去,其中一人……一人抬头见了贱妇……于是……”
就在这时候…………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突然一个声音道:“于是那人大笑一声,是吗?”
妇人先是错愕,很是吃惊的样子,下意识地道:“是,一人便大笑了一声。”
众人这才讶异地朝说话的人看去,却是方才一直沉默不言的胡广。
只见胡广面上平静淡然,却又道:“这大笑之人,是不是二十岁上下,面色苍白,额上还有一颗青痣。”
此言一出,这妇人秀眉轻皱,却是彻底地懵了。
她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下意识地看向知府陈佳。
很明显,这一切……都和她所要说的话吻合,简直就是一般无二,这不禁令妇人猜想,此人是否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知府陈佳见那妇人朝自己看来,已是一惊,慌忙地别过脸去。,!
拜下行大礼。
朱棣便道:“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此等老叟,几乎一只脚已踏入了棺材,在地方上,被人尊称为耆老,即便朱棣,也要对其分别对待。
这老叟于是气喘吁吁的,坐在了锦墩上。
朱棣这才认真地道:“朱建芳?朕来问你,当时的情形如何?”
朱建芳道:“当时街坊处,突然喧闹起来,小老儿,本在家中庭院闲坐,一时听到人声鼎沸,于是便也出了庭院去看,这才见七八个人,被人围住,好像是与人发生了争执。”
朱棣问:“争执?什么争执?”
“似是这七八人…………对某良家妇人多有调戏,因而,这妇人的父兄见了,便不肯依,其他的街坊,自是随之大怒,便将人围住了。”
朱棣听罢,脸色虽好像平静如止水,却依旧是不露声色。
张安世此时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反是那胡广,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副木讷的样子,面上古井无波。
朱棣道:“是吗,此事…………可当真吗?”
朱建芳咳嗽几声,才不急不慢地道:“确实是如此,那妇人家的情况,小老儿也略知一二,毕竟是乡里乡亲,此妇虽是寡居在家,却是极守贞洁,从不逾越半分。陛下,这贞洁烈妇,倘不是被人惹的急了,又如何会舍了自己的名节不要,栽赃别人呢?”
这一句反问,反而让朱棣也无话可说了。
朱棣只好道:“此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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