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应津亭说想在国子监里四处逛逛,祭酒便正在同他说国子监里的大致构造,边说边慢慢走着。
天颜不可随意窥探,祭酒没有盯着应津亭的脸色看,也就没发现应津亭的脸色难看过,只是继续当他的导游。
直到几道堪称活泼的声音传过来,祭酒的牙酸了一下。
“方祭酒!”
“祭酒大人——”
“好巧啊,学生给您问好了!”
“祭酒这是在做什么啊?”
方祭酒看过去,见只是国子监里还算“温和”的这个五人小团体,居然松了口气——国子监里类似的狐朋狗友纨绔小团体颇多,所以方才被叫住了,方祭酒都没能马上反应过来到底是哪几个人。
“云清晓也回来了?”方祭酒说,“身体没大碍了吧?”
云清晓笑眯眯地作揖:“都好了,谢谢祭酒关心。”
放下手的时候,云清晓顺便抬眸看向了站在方祭酒侧前一些的应津亭,目光坦然。
应津亭接到他纯粹好奇的目光,对视了一眼,然后突然敛了冷意,很轻微地笑了下。
见状,云清晓眨了眨眼,有点困惑了——刚才在国子监门口,这人不是对上他的目光就不待见的模样么,怎么现在又不了?
“没事了就好,往后行事需更小心仔细,别再磕着碰着。”方祭酒走过场地为人师表了下。
云清晓也走过场地尊师重道了下:“是,学生记着了,有劳祭酒关心。”
这期间,反应迟钝的应敏行总算一个激灵确定了应津亭的身份——虽然应敏行所在的恭王府存在感很低,但毕竟是宗室,虽然应津亭这个皇帝没什么实权,但毕竟是皇帝,先前应敏行还是随父亲恭王进过宫、和其他宗室子弟一块儿见过新帝的。
这会儿认出了应津亭,应敏行很是无措,不知道是该直接行礼,还是该先小动作提醒提醒同行的云清晓四人,又或者陛下不想暴露身份?
“清、清晓……”
应敏行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装作没认出应津亭。反正先前宗室里乌泱泱一群人一起面圣,陛下不一定每个人都记得,就算陛下记得他,他也可以说自己当时不敢窥视圣颜所以如今才没认出来……总之现在先跟云清晓打个手势,提醒提醒他。
但这会儿大家都站着,当众叫了名字打手势什么的,实在不是能隐蔽的事,云清晓闻声看向了应敏行,应敏行却尴尬地“卡”在了原地。
蔺采樊比较直接,干脆道:“方祭酒,您边上这位是谁啊,也给咱们介绍介绍呗?是马上要入学的同窗,还是要给同窗们讲课的助教啊?”
方祭酒果然如临大敌,连忙呵斥着说出了对方的身份:“休得如此无礼!这位是当今圣上,不要放肆!”
应津亭没有阻拦方祭酒说出自己的身份,反而带了点兴致好奇云清晓的反应。
然后应津亭发现,云清晓似乎还挺……失望?
这失望来得简直莫名其妙!
——云清晓的确挺失望的,毕竟皇帝不太可能给他当画模,显然是画不了了。
不过他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当众把这失望表现得多明显,若不是应津亭有意盯着他看,倒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发现。
“啊?”
蔺采樊几人诧异不已,没想到凑热闹来看看“厉害人物”居然凑的是皇帝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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