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后可并没有担心过多,盯着太后身边笑得喜滋滋的上官曼,眼里突然划过一丝狠厉。
正微笑回应着端妃的上官曼只觉得一道不寻常的目光刮着自己,后背不由略略泛起一丝寒意,抬头环视一眼众人,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刚刚这一刻明明感觉有人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皇祖母,倒不是如夜不想给我添首饰。”再次笑盈盈地和太后说着话,上官曼不动神色地观察着众位妃子,“只是您也知道,前不久如夜去南部赈灾。据说那边形势实在不容乐观,洪水将百姓们快要成熟的庄稼都冲走了。大灾过后,粮价疯涨,虽有朝廷的救济粮,但僧多粥少,不少百姓都领不到救济粮,饿着肚子呢!”
像是单纯看着众位妃子的反应,上官曼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表情不一,或悲或惊的脸。
许是这些整日娇生惯养在深宫大院的妃子们好久没有接触过这些民生百态,况且碍于后宫不摄政的规矩,众妃子们也不愿打听这些事,此刻听上官曼的讲述,都颇为好奇与担忧,一时凉亭竟也没有一人出声打断上官曼,都眼巴巴地只等着上官曼继续讲下去。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来之前应该是自己的错觉,上官曼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那曼儿,如夜有没有解决这些问题?那些灾民如今怎样?”看上官曼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太后先是沉不住气,拉过上官曼放在石桌上的手,急切地率先出声询问。
“皇祖母,您老就放心……”轻轻拍拍太后的手,当作是一种回应,示意太后不要担心,上官曼转向焦急的太后,“您要相信如夜,如夜怎么会弃百姓于水深火热中不顾?”微微勾起的嘴里是这样说着,灵动的眼睛却瞟向一旁的皇后。
明白上官曼的言外之意,暗讽韩如意丢下百姓自顾自地落跑,皇后那是气得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心
下只能怪如意不争气,原本一个能立功彰显功劳的大好机会,偏偏让他给误了!
倘若细心注意观察,便会发现皇后的指尖,因为用力过度,泛起了白色。
“这些灾民早都安置好了,现在也是衣食无忧。不然,如夜也不会这么安心地回城。如夜倒也老实,将府里大半的存蓄都偷偷拿去赈灾了。”假装嗔怒的上官曼适时地向太后撒着娇,“不过你说你拿自家的银子就算了。倒是可怜了同去的户部侍郎周大人,让如夜将身上的银两扒了个精光,衣衫褴褛地就回了城,却被自家新收的看门的伙计给当做叫花子,愣是拦在周府大门外不给进门呢!”好看的眉毛轻轻地挑着,将严肃的就这样轻描淡写融在一字一句的说笑中。
连刚刚还在担忧黎民百姓的太后,也瞬时被上官曼诙谐幽默的口吻逗乐了,“你这丫头啊,说话大喘气啊……”伸出一根手指,冷不防轻轻戳向上官曼的脑门。
除了端妃怕是没有几个人发现,太后凑近上官曼时那轻轻蠕动的嘴唇。
“哎呦!”和太后不到几个就混熟了,上官曼才发现这太后实在太好了,起初还担心会被为难,现在完全没有顾忌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一边假意揉揉其实一点都不痛的额头,一边继续撒娇:“皇祖母~”
倒是上官曼这副小女儿的姿态,惹得一群妃子皆掩面轻笑。
“母后,您瞧瞧这三皇子妃说话这姿态,着实惹人喜爱!”康妃最是懂得见风使舵,立刻换了满面春风,适时地同太后搭着话,又瞧瞧上官曼的身量,也不知是何意,轻笑道:“不过,怕是三皇子再手头紧,也得让妃子吃好点啊。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要让母后等多久才能抱得上小世子。”说完,那蕴涵千万潜台词的眼神掠过一旁看戏的皇后,似乎是故意地想表现皇后在后宫中的地位,末了又加上一句,“姐姐你说是不是?”
皇后今日见了上官曼,原
本脑子就乱乱的,又前面又被康妃使了一计,本就心情糟糕,此刻又被含沙射影地说着如意成婚已久,二皇子妃李妃的肚子依旧平平的,无半点响动,哪里有半分搭理康妃的意思,又碍于本就对自己有不少意见的太后在场,生怕再留下个小肚鸡肠的印象,便随意答应着:“这些事自是不能急的,倒要看机遇了……”
话说出口,皇后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太后看向自己的这张脸又布满了可怖的阴霾。自己今日究竟有没有带脑子出门?居然又说错话了……
一旁的康妃,唯恐天下不乱,幸灾乐祸地看着皇后被太后一个不满的眼神狠狠地剜着。
注意到康妃的神情,皇后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康妃这个贱人摆了一道,先送一个不客气的白眼,射向康妃的目光冰冷阴森。
殊不知,这副模样悉数落入上官曼和端妃眼中。之前素未谋面的两人四目相对,竟然默契到得意忘言,只是淡淡地相视一笑。
太后握着上官曼纤细的手腕,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疼爱:“哀家待会定要好好说说如夜这孩子!就算府里积蓄都拿去赈灾了,没有银两买首饰,那就算了,可那也不能饿着自己的妃子啊,要是饿着哀家的重孙,看哀家怎收拾他!”
御书房中某人突然一个冷颤,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心下自言自语,难道是快要到秋天了,七月流火,自己应该添衣服了?回去要先让曼儿多穿几层……
上官曼此刻被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妃子围着讨论给太后添重孙的事,笑脸早就成了红透的苹果,只觉得整个人头都大了,只得傻兮兮地笑呵呵……这皇宫里的女人着实太可怕了!
皇后看着快要被太后要捧到手心里的上官曼,若有所思。
“宁王妃驾到——”
“永宁公主驾到——”
乱哄哄的场面算是被这两声通报暂时打断。
欣喜的上官曼在心里吐出了一口气,总算有人来救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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