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其他女眷们交谈的话题,田碧月保持了沉默,因为这些人说的东西她都不太懂,也插不进去话。她人坐在这里,却跟整个宴席的氛围格格不入。
“田姑娘,听说令尊调任到京城前,是锦州的刺史?”
田碧月听到这话,扭头看去,说话的是自己邻座那位黄衫姑娘,这位黄衫姑娘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整个人神采飞扬,灵气逼人,可见是个受尽宠爱的世家贵女。
她没有与京城里的人打过交道,身边又没有能够指引她的人,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姑娘说得没错,家父入京前,确实是锦州刺史。”
田碧月看出这个姑娘似乎不太好招惹的样子,便笑着回了一句话。
“锦州是个好地方,”黄衫姑娘随意笑了笑,然后道,“我见你似乎没有动过面前的瓜果,是这些水果点心不合胃口吗?”
“不,只是第一次进宫,见到皇宫如此金碧辉煌,就有些忘神。”
田碧月闻言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黄衫姑娘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我就说田姑娘怎么东张西望,”黄衫姑娘挑着嘴角,语带嘲讽道,“不过姑娘大概是从锦州来的,不知道京中的风俗,宴席上这般东张西望,可是极不风雅的。”
田碧月面颊带红,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察觉道她偷看陛下,才会出言警告,所以当即便道:“多谢姑娘提醒。”
黄衫姑娘嗤笑一声,然后扭头对身边蓝衣姑娘道:“我出去透透气,你陪我一块。”
蓝衣姑娘看了田碧月一眼,笑着与她手牵手的出了大殿。
“你跟这么个人一般见识做什么,”出了大殿,蓝衣姑娘才叹气道,“落在别人眼里,就又会成你仗势欺人了。”
“我就是瞧不上她眼也不眨看陛下的模样,真当旁边人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似的。”
黄衫姑娘,也就是吴家家主的女儿吴冬芸嗤笑道,“当年在泰和别宫我敢对着司马香甩脸,就不怕欺负一下这个太仆寺卿的女儿。”
“她对陛下有意思,与你有何干,这么义愤填膺作甚?”
蓝衣姑娘知道自家堂姐性子一向如此耿直,对瞧不上眼的人也不会好脸色,但是这田家姑娘好歹对陛下有恩,闹得难看了也不好。
“帝后感情和睦,琴瑟和鸣,两人之间好好的,讨人嫌的掺合进去做什么?”
吴冬芸低声骂道,“我就见不得这样的。”
她这句话刚骂完,就见旁边花丛小路旁走出两三个人,正是顾家两兄弟以及胡云旗。
蓝衣姑娘顿时有些尴尬,刚提到帝后,就被顾家人听见了,这事真是……
好在三人都是有风度的男人,面上不见半点异色,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吴冬芸的话般,彼此见过礼后,就分开了。
“这下知道背后不能说人了吧,”蓝衣姑娘拉了拉吴冬芸的袖子,“幸好是遇到这三位,若是遇到其他纨绔,谁知道话会被传成什么样呢。”
“她们爱怎么传就怎么传,难道我还害怕不成?”
吴冬芸倔强的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眼顾之瑀等人离开的方向,拉着蓝衣姑娘加快步子走掉了。
顾家兄弟因为相貌出众,又对妻子情深意重,在京城贵女中名声颇佳。所以当他们出现以后,引起了贵女们小范围的讨论。
田碧月抬头看了一眼,看清来人就是自己在朱雀门遇到的英俊男子后,恍然明白为什么那些护卫嬷嬷都如此敬重的捧着对方。
皇后娘娘的兄长,堂堂国舅爷,难怪与其他人待遇不一样。想到这,她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台阶上的帝后二人,皇后娘家人在京中如此受追捧,会不会让帝后二人之间起嫌隙?
她揉了揉额角,又觉得自己颇为可笑,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考虑这些?
臣子送给帝王的贺寿之礼,很少当着众人的面展示,除非皇帝自己觉得有意思,然后主动拿出来向众人显摆。
晋鞅向来不是个喜欢显摆的人,所以在众人说过贺词后,他只是称好,并没有暗指谁的礼物合心意,所以这也导致在场诸人摸不准皇上的兴趣爱好。
作为臣子,有时候也是很为难的。皇帝有不堪的嗜好他们愁,皇帝深藏不漏让人猜不出心思他们也愁。伴君如伴虎,如果连帝王心思都摸不准,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怎么知道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会犯忌讳?
自从顾长龄、司马鸿二人致仕以后,李光吉已经隐隐有了朝中第一人的架势,如果不是还有张仲瀚这个老油条在中间和稀泥,李光吉的地位只怕会更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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