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莺没深究纹身,看了?桌子上白色表的时?间,临近十点。
“洗个澡二十分钟,大概学到十二点吧。”
“嗯,我陪你。”
江莺用气音嗯了?一下?,站起来把碗端出去?洗好,在房间找了?睡衣去?洗澡。
浴室,白雾萦绕,她拨开刘海,去?摸眉上细细的疤。
十点二十,江莺重新坐回书桌前,头发软软地垂在耳垂下?方?,圆领家居服围着纤细白皙的颈,轻动?之间,深凹的锁骨若隐若现。
李北移开视线,下?巴微沉,推开薄荷糖盒,嚼碎几颗,舒缓那股子躁欲,修长骨感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代码。
江莺写?完一张物理卷,抬眸,轻轻地往桌子上趴。
“黑子呢?”
李北停下?手,平淡地与她对视,嗓音没什么起伏变化?:“山哥带去?游泳了?。”
“累了?吗。”他接着问。
江莺煽动?几下?眼皮:“累了?,感觉今天的生命能量到达最后一节。”
李北抬手,想碰她一下?,却只有?屏幕,厌烦骤起骤落。
他说:“睡吧。”
江莺凑近屏幕,眸子重新与他对上,声音被压得很小:“我…想你。”
尾音飘飘落下?,带着浓郁的赧然?。
李北把手机移的更近,喉结上的疤痕鼓起又?消,音调含哑:“乖乖,我也想你。”
“晚安,”光莫名刺眼,江莺微涩,“小狗。”
“晚安,小鸟。”
五月的最后一天的下?午,烈阳浓升,江城一中高三生宣布明天开始放假。
高三一一班气氛沉闷,马上就?要?拍毕业照。
拍完,他们将?奔赴各自的考场,去?迎接人生中第一个转折点。
池子梨眼睛红红,趴在桌子上。
她央美过了?,现在只剩下?文化?课。
江莺垂坠眼睫,窗隙的风稀稀疏疏地卷进来,阳光落在干净的桌子上。
在半年前。
她认为高考前就?是她的解放,她会庆幸离开高三一八班。
现在被一中难过的情绪包围。
相处不算久,她不爱说话,大多时?候都沉默。
此刻,那种繁杂的情绪像是会自由生长,完全不受控制。
老王站在讲台上,背对他们抹了?一下?眼睛,清清嗓子说:“一个一个蔫巴的都干什么呢!给我板正板正的坐起来,准备下?去?拍照。”
楼下?树叶的哗啦声慢进教室中,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摩擦起来。坐在江莺后面的班长,突然?站起来掷地有?声地喊了?一句:起立。
一瞬间,全是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
江莺站在其中,耳畔挤满:老师好,老师辛苦了?。
她听见池子梨哭了?,手指轻戳桌子上的数学本,嗓子哑得厉害,再多说一句就?会崩盘。
按顺序拍完毕业照。
高三班的同学们顶着夏风,走过满墙的爬山虎,陆陆续续的离开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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