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存孝和他的狗腿子又吭哧吭哧地打鱼,打了鱼就在湖边架起吊炉烤了起来。
阿磐如今闻不得鱼味,因此抱着狗子说,“鱼啊都是有灵气的,杀生可不好啊,你没听过‘白鱼入舟’的典故吗?”
白鱼入舟,乃是用兵必胜的征兆。
萧延年岂敢大意,因而这鱼竟真就不烤了。
(白鱼入舟,出自《史记·周本纪》:“武王渡河,中流,白鱼跃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诸侯皆曰:‘纣可伐矣。’”)
他如今旁的没有,就是狗腿子比较多。
鱼有灵气,野鸡没有,这便命人上山打野鸡。
什么都依,照顾得也好。
只是青梅酒还没有机会下上川乌子,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些少见他了。
初时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来是小半日,再后来是一整天,有时候还数日不见人影,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一个人好啊,她喜欢一个人。
不必再装,也不必再献什么殷勤。
柴屋无人的时候,她便成日趴在窗边往外头看。
真希望有一日门前那条两旁都是稻禾的路,有朝一日能响起马蹄声来啊。
要不是买面粉的中山人回来,要不就是,要不就是提剑拿刀的魏人来。
总之,总要有人来啊。
可这数月过去了,那条路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常走。
那群小乌鹊叽叽喳喳地叫,小狗子也一日日地长大,阿磐划下来的记号已经数不清了。
画得乱七八糟,有许多都重合到了一起,就是等不来一个机会。
不日前才有的盼头,又一点点儿地磋磨没了。
好在有狗子陪着。
狗子很黏人,进出都要跟着她。
小胖腿儿吧嗒吧嗒地来回跑,小尾巴也呼啦呼啦地左右摇,比萧延年招人喜欢多了。
你瞧,急的时候等不来机会,沉下心的时候,机会偏就来了。
机会是在八月来的。
八月,她能摸到小腹比从前有些微鼓了,而那在二离地外干活的陆商来了。
陆商特意寻了个机会与她单独见面。
陆商这样直性子的人一向是单枪直入,极少拐弯抹角,一来就说,“我知道你想走。”
陆商为人,岂能相信,还不知道这是又要替她的主人打探什么口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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