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佑说:“去医院之后,找医生缝针。”
季寒川:“那应该也很疼。”
邵佑抿唇。
季寒川体贴地不去刺激司机。他轻声说:“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邵佑又是一怔。
季寒川:“我当时在家里,看着这边的乌云。原先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发觉你没有消息,我就开始担心,之后干脆过来。你不要有压力,哪怕没有我,你也能出来,我只是稍微‘善后’了下而已。”
邵佑抿唇。
他心中有强烈情绪,想:哦,原来他都知道。
他低头,看着季寒川掌心,那里的伤口是很长一道,是寒川为了救他才有的刀痕。邵佑想到这里,心中动荡,最终,低下头去。
他并没有亲吻伤口所在,而是轻轻地、像是蝴蝶落在花瓣上,又像是蜻蜓点水,这样吻一吻季寒川指尖。
这个亲吻出现的时候,季寒川比先前还要清楚的愣住。他指尖很烫,让寒川记起自己很小的时候,三四岁,读幼儿园。学校体检,要抽血。小朋友们排成一排,都害怕看到针尖。只有他,勇敢地站在所有人之中,传授经验,说:“很快就过去啦!很快!”
等到针尖真的落上来,他瞪大眼睛,不敢看上面冒出来的小红点。有同学问他痛不痛,季寒川也都坚持,不让其他人看出来,自己还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疼痛。
这当然不能透露,否则也太不“男子汉”。
但在此刻,邵佑那个很轻、几乎算不上“吻”的亲吻,宛若一根小小的火柴,点燃了往后的炸药。
季寒川安静了会儿。邵佑原先觉得,寒川是否不满意了。但他对此意外地坚持,想说,伤口之后要缝针、包扎,不能让它感染。
可出乎意料,他看着寒川,见那个在鬼怪面前守护自己,在过去半年的靶场、拳馆中,恣意又强悍的寒川,竟然从耳尖红到脖颈。他手指蜷缩一点,留意到自己的目光,眉毛都要竖起来,有意摆出很凶的样子,看着邵佑,说:“你……别这么看我啊!”
邵佑心动。
……
……
两边的伤都不算很重。
司机去了一家邵先生持有股份的私立医院,提前联系好医生,顾客和外科都在一间房中。季寒川其实想说不必打麻药,直接缝就好,这算不上多强烈的痛楚。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刚刚都在邵佑面前那么示弱了,没必要再忽然转换人设。
之后,邵佑手臂上上了一个辅助的夹板,季寒川则把手缠成粽子。
医生叮嘱了卸夹板、拆纱布的时间,邵佑专注地听着,季寒川走神。邵佑察觉到,有点无奈,心里却柔软一些,想:这是寒川啊。
从“里世界”出来以后,两人都没有认真说话呢。
所以在处理好伤时,邵佑礼貌地问医生,可否给自己和寒川一点私人空间。有这句话,他们得到一个安静的换药间。
司机也如蒙大赦,溜到外面,找了个僻静角落抽烟,思考人生。
“寒川……”
“你……”
两人对视。
季寒川笑一下。他面前是桌子,于是完好的手撑着下巴,受伤的手也放在桌面上,衣服上的雨水干了些,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邵佑看了,才发觉,自己身上也一样糟糕。
所以他咳一声,说:“算了,还是给咱们开个VIP间吧。”
可以洗澡。
季寒川看邵佑,想说,你这样子,真的能洗澡吗?
不过邵佑也有自知之明,说:“好歹擦一擦。”否则太难受了。
季寒川耸肩。
他们找医院的私人服务去买衣服,事态紧急,不用多好的牌子。等买完、把几个纸袋子提进单间时,季寒川已经放好热水。
邵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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