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夏到入秋,就那么几个月,秦正不再像往常一样活泼好动,有些消沉,大概是经历了过生离死别,变的成熟了。
张邑发生这么大的事,秦家洼也听说了,秦正意志消沉的几个月,太公都来过好几次,三叔陪着的,担心秦正想不开,不停劝慰开导秦正。
平时太公很少出远门,都待在在秦家洼,一把年纪大了,还要劝慰秦正,太公也有自己的事,秦家洼有不少事,需要太公处理,张家长,李家短的,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太公见了秦正,聊了些家长里短,劝说秦正放宽心,又嘱咐秦正,道:“好好保护好自己,别再逞一时之勇,断送性命,若有个闪失,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父母交代。”
“你这一支,就你一根独苗,你要是再没了,你父母这一脉就要绝后了,好好踏实存些钱,娶妻生子,过日子,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太公交代完秦正,就轮到三叔。
太公叮嘱的很细,三叔就没再多嘱咐,三叔给秦正带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说是老学究送的,秦正有些不敢相信,老学究一向贼抠,怎么突然转性了。
三叔笑呵呵的转述老学究的话,道:“小兔崽子,听说你在张邑混的不错,都快忘记自己家了吧,前一阵子还杀了江洋大盗,很是了不得,没受伤吧?我让你三叔给你带了些药,知道你个小王八羔子喜欢跟人打架,这个用的上,不用谢我,这个先记账,就二十两银吧,我已经给你记上了。”三叔学老学究讲话,学的惟妙惟肖。
秦正也有些搞不懂老学究,对自己好吧,又时常骂自己;若说对自己不好,又时常关心自己,秦正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太公又要走了,秦正把太公和三叔送到西边街口才回家。
太公父子走后,秦正收拾起太公来的土特产,太公走时,秦正塞给太公一个蓝色的大荷包,沉甸甸的,太公不收,又递给三叔,三叔也不肯拿,最后推来推去,太公听的烦了,就让三叔装着。
秦州漳县治张邑,潜逃多年的江洋大盗“胖瘦二丑”在此落网,上下欣喜,尤其是漳县,州郡两级官府都对漳县赞誉有加,漳县上下各级官吏衙役多有封赏,奖励丰厚,尤其是张邑的秦捕头,斩杀了贼人,上报州郡,列为头功。
秦正的名字也一起上报,二人都获得不少奖赏,据说秦捕头,上头有意提拔,直接升任县曹,说是郡守亲点的。
至于秦正,年岁尚幼,才入职不久,先记下功劳,留到日后。除了记功,赏钱也不少,光金银就有五百两之多,还有不少丝帛器物。
也不知道“胖瘦二丑”具体犯了什么事,做了多少恶,这奖励才如此丰厚,秦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黄师傅,大家都感到惋惜,正值盛年,却因公殉职,他的抚恤也下来了,银钱物品加起来足有两大箱子。
黄师傅无儿无女,所有抚恤一并由秦正继承。
黄师傅的后事,是秦捕头着手操办的的,张邑的几个主官都来了,包括张邑的邑丞。
黄师傅人缘不错,生前的同僚故交不少,老家也来了不少人,收了不少份子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两千余两。
秦捕头给的最多,足有五百两。秦正既然继承了资产,这些人情以后自然是要秦正还的。
秦正住在黄师傅的小院子里,现在算是秦正的家了,每日点卯、巡街,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至于东三条的张铁匠,秦正也没去找麻烦,而张铁匠,自从秦正走后,就每天惶惶不可终日,担心秦正报复,每日吃不好,睡不好。这秦正就不得而知了。
杨家客栈,秦正也经常去照顾生意,秦正请了现在的师父,白先生,吃过几次,味道不错,这也只是简单的请客吃饭,为了增进师徒感情的手段而已。
每次秦正吃饭,都跟客栈的掌柜、伙计,聊几句,没端什么官差架子,显得很随和。
至于白先生,自从黄师傅死后,脸色变的更加苍白,越发沉默寡言了,以往还跟秦正上聊几句,现在说话简短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秦正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这一日,散工,秦正和往常一样,拉着白先生去杨家客栈喝了点儿酒,白先生依然无精打采,想逗白先生开心,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秦正只能送白先生回住处休息。
秦正回到家,洗漱完,在床头靠着,没睡。在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靠着睡着了。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被“砰”的一声吵醒,起来查看,借着月光看见院子里多了一团模糊的黑影。
秦正壮着胆子,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仔细打量,好像是一个人,正想伸手去推,就被一把剑给架在了脖子上,秦正顿时吓的不敢动弹。
那人影一骨碌爬起来,一眨眼从眼前消失了,紧接着后脑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正醒来已经天大亮了,自己躺在堂屋的长椅上,身上还盖着一张毛毯。
秦正起床,活动了下酸痛的身体,又揉揉有些胀痛的脑袋,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又在院子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转身要回卧室,刚要推门,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女声道:“别进来!有没有吃的,给我弄点儿吃的去。”声音很是清脆,听着年纪不大,但声音比于莉的声音还好听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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