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捡起体恤和牛仔裤,才发现牛仔裤上居然沾着一些血渍。宁夏恍然,原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来自苏云的非常时期,难怪脾气也稍微有些古怪。等宁夏洗漱出来,苏云已经睡着了,发出阵阵均匀的呼吸声,不时还夹杂着咳嗽声,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方奁安全地放入背包内,她这才躺下睡觉。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的细雨已停,一轮明月的出现将乌云渐渐消散。清辉朗朗,整个黑镇变得清新无比。从窗口露出一丝月光,斜照在床头。宁夏从窗口正好可以望见悬挂在高空的皎洁明月,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无心睡眠,干脆坐起来欣赏起这难得的好景致来。
整个黑镇,被一层柔和的光影笼罩着,恬静安详,与白日黯淡的黑镇比起来,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忽然,宁夏的眼光扫到不远处山头上的那座建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古怪的感觉。
一丝微弱的亮点忽然闪烁在那座建筑之中,但立刻却又消失不见。宁夏的心里〃咯噔〃一下,那究竟是什么?难道真是刚才那两个男人口中说的鬼火?
建筑物在黑暗中沉寂了一会儿,忽然,那丝亮点又出现在宁夏的眼帘中,继而闪烁了几次之后,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难道传说是真的?那间古老的屋子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好在可疑的光亮没有再继续纠缠,宁夏胡思乱想一番之后,渐渐进入了梦境……
一片恍惚间,灰瓦白墙,庭园小楼,回廊水榭,一派幽美的江南园林风格,数不清的厢房在回廊的连接下散落在假山、水塘和花圃之间。这个宅院中除了宁夏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了,四周弥漫着一道白色的雾霭,尽管环境幽美,但整个宅院就是缺了些人气,显得死气沉沉。
忽然,长廊上走来一群人,确切地说,是一群身着明代服饰,神情僵硬的女眷。这群脸上毫无表情的女眷簇拥着一个浑身大红裙裾,头顶一块红帕的女子进入到了左边的一间厢房内。宁夏的血液在见到那女子的那一刻顿时凝固,因为她的装扮,与她在画像上及镜片中看到的那名女子的装扮一模一样!过了一会儿,厢房内的女眷纷纷退了出来,只留下那个红衣女子端坐在床榻之上,头上依然顶着一块红色的帕巾。从窗口望着那个看不见面部的女子,宁夏喉咙中一阵干涩,浑身已经不能动弹。房间内的女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具雕像,宁夏忽然又涌现出那种莫名的古怪感觉,口鼻中随着呼吸冒出阵阵白色气体。
红衣女子终于起身,慢慢朝案桌走去,宁夏清晰又惊惧地看到了案桌上摆着的,正是她从黑镇上买回来的那个方奁!她慢慢揭下红色帕巾,动作轻盈缓慢,但在宁夏看来,却是说不出的诡异莫名。宁夏所处的位置只可以看见那女子的后脑,依然看不见女子的脸部,虽然害怕,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女子似乎在端详自己在镜中的容貌,久久没有任何动作。宁夏有些心急,突然她心头一跳,一阵寒气极为明显地从她身体后面传来,本能感觉到她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逼近,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滑下,浑身的毛孔猛地急剧收缩,从脊椎延续至头皮的冷使她全身像是坠入冰窟,巨大的恐惧感包裹了全身。等感觉它已然到了身旁,停止不动,紧贴着宁夏的右则,一股奇异的淡淡香味从宁夏右侧飘了过来。
宁夏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脖子已经僵硬不能动弹,她慢慢转动眼珠,从眼角处用余光向右边这一物望去。
窜入眼帘的是一片耀眼的雪白,那是丝织品所带来的特有光芒。
一双耀眼的大红绣鞋突兀地出现在那片雪白柔软的裙裾下。大红绣鞋之上,极精致地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随着宁夏余光的慢慢上移,一袭长长的浓黑的头发披在雪白裙裾之上,而再往上,依然是浓黑的头发。宁夏看不见这个头发主人的面容,但能感觉出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凛冽的冰冷之气。
〃哼!〃一声令宁夏忽然一震的声音从〃她〃头部传来,宁夏奋力转动颈部,但依然看不见〃她〃的面部。一阵冷风吹来,〃她〃身上的长发被吹起,几根发丝拂在了宁夏的脸上,那种比冰还让人透骨的寒气让宁夏几乎瘫痪。
前面厢房内那红衣女子忽然起身,猛地转过身来,望向她们的方向。宁夏几乎昏厥,此刻红衣女子并没有画像中那幅冰冷的神情,而是以一种极度惊诧的眼神望向宁夏身旁的那个〃她〃,眼神不但愤怒,还带有一丝恐惧。看着红衣女子恐惧转向绝望的神态,宁夏不由大为诧异,旁边的这个白衣女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旁边的〃她〃惨白手臂慢慢抬了起来,并朝宁夏靠了过来,宁夏大骇,看见红衣女子惊恐万分的眼神,顿时全身一软,失去了知觉……
一只惨白的手臂正朝宁夏伸过来,宁夏猛地大力一推,大叫道:〃不要过来!〃
〃宁夏!你做噩梦了?〃苏云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喘着粗气浑身湿透地坐起来,仍然是在黑镇上小旅店的房间,窗外的月光仍是静静地挥洒着光芒,把房间照得清晰无比。床旁边坐着神情安然的苏云,不知为何,此时的苏云看上去美丽无比,脸上又闪烁出往日那动人的自信光芒。
〃宁夏!我快要死了!〃还未等宁夏镇定下来,苏云眼神忽然一暗,从嘴里吐出一句让她惊骇不已的话来。
〃你胡说什么呢?〃宁夏有些生气,才从噩梦中惊醒,又被苏云的话吓了一跳,她站起身来,走到桌旁,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
才喝了几口,宁夏的眼神扫过桌角,忽然一口水猛烈地呛了出来,简陋的桌上,紫褐色方奁中的葵花古铜镜,正悄然地正对着她,泛着不可思议的诡异光芒。
〃你怎么把这个打开了?〃宁夏那古怪的感觉忽然又来了,背对着苏云不满地说道,苏云静静地,没有说话。她忙走过去,伸手把方奁的镜面放了下去。
就当宁夏把镜面放下的那一瞬间,一道蓝色的身影忽然从镜面中一晃而过,紧接着,从旅馆房间的窗外,传来一声闷闷的重物坠地的声响。
宁夏忙转身对苏云道:〃什么声音?〃但整个房间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房间窗口上,两扇旧式窗户在〃吱呀〃摇晃着。
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起,宁夏的心脏快要跳到喉咙,冲到窗前往下一看,顿时天旋地转起来。窗户正下方,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那身蓝色衣裙的苏云四肢大张面朝地下躺着,地上正慢慢地漫延开来一滩浓浓的暗红色液体。
〃啊……〃宁夏几近崩溃地大叫起来。
一周后,苏云的父母从外地赶来,肝肠寸断地捧着苏云的骨灰,步履蹒跚地上了回家的汽车。望着白发苍苍的二老消失在路上的身影,宁夏和陈瑛忍不住抱在了一起痛哭起来。
苏云的父母委托宁夏和陈瑛办理苏云在〃宁馨园〃的房产。由于房款尚未结清,她们只好委托一家中介帮忙出售苏云的那套二居室。
因为要尽快把苏云房子里的东西收拾好,能够变卖的尽量变卖。所以,当天傍晚,宁夏下班之后,和陈瑛一同来到〃宁馨园〃苏云的二居室内,开始清点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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