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哼,庄翼道:
“你的勒赎信已经送出去了?”
赵六不禁眉开眼笑:
“刚刚就是在忙活这些,好歹已派人送走啦,预计至多半个月就有回讯……“
庄翼道:
“我和钱锐的呢?”
赵六坦白的道:
“明天才送,唉,这一上午,真把人累惨喽,被你这一搅合,误了我不少事!”
由后面这几句话,庄翼得知自己晕迷的时间并不久,这仍为同一天,而争取契机,是他目前的当务之急,以他的身份职掌,若还要衙门出赎金赎人,这个差就甭干了,不但如此,黑白两道上,笑话更大啦!
赵六一见庄翼不说话,反而有些忐忑的问:
“总提调,你有心事?”
庄翼长吁一声:
“假如你是我,处在这种境况.也能坦然置之么?”
赵六竟是一派安慰的口气: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总提调,人已经在这里了,便无妨安心耽上一阵,我保证吃得好,睡得足,不给二位丝毫虐待,有什么须要,亦请直接开口,只要办得到的我是一定遵办,忍几天,就又光天化日,消遥自在罗。”
庄翼哭笑不得的道:
“说得可真轻松,赵六,你是在拿我们的前程、名声做代价,来换取你的招财进宝,你不是不明自,事情但要传扬开去,我和钱锐便只有收拾盖,找个陌生地方摆摊子一途,那里也别想混了。”
赵六十分同情的道:
“总提调,请原谅我是爱莫能助,我要生活,仁义道德无可奈何的便须往下排,我也知道这是憾事,可又有什么法子呢?你看开点,其实公职不干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无官一身轻,凭你的能耐,还怕在别的行当中冒不出头?他娘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比受人差遣来得惬意?”
居然连自己朝后的出路也代为打算好了,庄翼遇到这么一号『热心过度』却完全不切实际的主儿,真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
他苦笑道:
“不谈了,赵六,能不能先弄点水茶解渴续命?你说过,死人是没有价值的。”
赵六连声道:
“当然、当然,怎么能叫你们渴死?我这就去拿水来……”
等木门关拢下锁,原先一直在打鼾不停的钱锐突然停止鼾声,挣扎着半坐起来,他脸孔的肌肉松弛泛黄,眼神混浊蒙胧,但一开口说话,却还口齿清楚:
“老总,姓赵的人走啦?”
庄翼望向钱锐,道:
“你是什么时候苏醒过来的?”
钱锐用力晃晃脑袋,道:
“就在姓赵的说要四万两赎银的当口,一句话把我惊醒了!”
庄翼低声道:
“必须要想法子反制这个老家伙,否则我们的麻烦大了,银钱事小,丢人事大,决不能任其胡来,阴沟里翻船,我们可翻不起!”
呛咳几声,钱锐期期艾艾的道:
“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到现在还头晕眼花,心口发闷,敢情是这老王八蛋摆的道?”
庄翼道:
“他就是赵歪脖儿赵六,那大块头的老婆娘便是他浑家『赛二娘』孙银凤,案牍柜里早已录记,你该不会不知道这对专打滥仗的夫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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