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一时语塞,不知拿什么话来辩驳,只好不甘不服的道:“姓庄的,想不到你剑利之外,口唇也利,我不和你扯谈,但要换个场面,你就知道谁有理了;如今我人在矮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能争论个乌?”
庄翼拍拍严良的肩膀,表示他总算开了窍,然后,他找到何小癞子,过去解开小癞子的穴道,一人押着两囚走向回程。
天已大亮,林野山壑间的雾气消散了大半,但气温还是低,地面仍然泥泞滑湿,庄翼行来轻松,严良与何恨两个可就够苦了,刑具的负荷,令他们移动艰难,数次跌跤,弄得狼狈不堪,这时他们才回想到,怎先前逃亡的辰光,竟不觉如此累赘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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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解山庄……第四章 易囚
第四章 易囚
佟仁和脸上及肩头的受创部位,已经包扎妥当,不过扎住伤口的布面,仍有血渍渗出,窦黄陂的腰胁闲,也由临时折下的树枝做成夹棍,因陋就简的将断骨草草固定,两个人没精打彩的坐在那裹,似是两只斗败了的公鸡。
钱锐也在,他独自站在一边发楞,而现场没有艾青禾的影子,很显然,钱锐的追捕行动业已徒劳无功,他未能逮回他的猎物。
见到庄翼的一刹那,三位铁捕真是又喜又愧,喜的是好歹截住了俩名逃犯,愧的是他们一点忙也没帮上,尤其钱锐,更是讪讪的有些抬不起头来。
庄翼先令严良与何恨就地坐下,才淡淡的问钱锐:“没追着艾青禾?”
双手不停互搓,钱锐尴尬的道:“来回搜寻了七八里路,就是没看到那王八蛋的踪影,大概方向弄岔;老总,也怪我无能……”
庄翼道:“逃了犯人再去追,本来就不是十捏八攒的事,追得回来算运气,追不回来只有认倒霉,用不着自责,一切后果由我来承当!”
钱锐的感激之清溢于言表,他哑声道:“多谢老总周全,我一定会再尽力试试!“
庄翼点点头,转向窦黄陂交待:“窦黄陂,你同佟仁和两个监守犯人,钱锐跟我去办件事,马上回来。”
窦资陂再也忍不住了,揭出他心裹一直想问清楚的那桩疑虑:“老总,请告诉我们,老苟到底怎么样了?直到如今,我们边不知他的下落????”
“瓦罐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这样的结局,难说亦在意料之中,但三个人骤闻苟寿祥的恶耗,仍不免悻恸悲愤,情绪不稳;窦黄陂双目含泪,咽噎着道:“老总……已经证实了?”
庄翼的唇角痉挛了一下:“我亲眼目睹,错不了。”
钱锐挫着牙问:“可知是那个狗娘养的下此毒手?”
庄翼道:“我没有看到苟寿祥是被谁所害,但是,我可以肯定杀他的人必为”无心“花落红,因为在这一拔来敌之中,只有花落红俱此能耐,如果他隐伏暗处骤而发难,苟寿祥自保的机率就更小了……”
抹去泪水,佟仁和抽着鼻子道:“老总要替苟寿祥做主,我们必须索回这笔血债!”
钱锐也激动的道:“任是千山万水,天涯海角,我们也要找到花落红,逼他偿命!”
庄翼摆摆手,道:“用词要小心,我们不是”索讨血债“,更不能逼人”偿命”,伙计们,这叫缉凶归案,当然,若凶手拒捕,我们乃有法例可循????走吧,钱锐,先让苟寿祥入土为安。”
三位铁捕自能意会,他们身为执法者,天经地义要比一般人更要遵行律例,虽属公仇,亦不合私报,但是,在任务进行的过程中,却有多种变通的方式可供选择,如何达成目地且不违职守,其运用之妙,便存乎一心了。
目送庄翼、钱锐的身影消失于前面的山路尽头,窦黄陂和佟仁和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他们吃的是这碗刀头饭,固然旱知道它一贯的凶险性及意外率,但真到事情临头,总也难免兴起与常人一般的愁怅情怀,生存叠上生活,日子都是这么艰辛……。
午间到了这座小镇,一行众人业已人困马乏,两名囚犯差点虚脱不说,窦黄陂、佟仁和亦体气孱弱到挺不住了,庄翼先找了一家名叫“全兴”的客栈落脚,又立即交侍钱锐出去延请跌打郎中,为两名手下接骨疗伤。
情形已达这步田地,庄翼少不得大费周章,任务仍须继续,但窦黄陂,佟仁和两个却重创在身,不仅不宜随队偕行,尚得就地留医,朝下去,只有他自己与钱锐押送人犯了,这一路来,波折横生,枝节不断,剩下的一段旅途,还不知会有什么麻烦呢。
到傍晚,钱锐来敲庄翼的房门,在他听到回应进房之后,才发现屋裹尚未点灯,一片黝暗中,庄翼正背负双手,面窗而立。
心事写在庄翼的颜容上,室内光线晦沉,却越映现出他的面孔更见苍白。
钱锐先把腊烛点起,晕黄的烛焰漾勤着柔和的光波,轻轻溢满房间各个角落,这时,才仿佛有了一丝暖意,也使原先凝聚的窒重气氛略略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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