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眼睛眨啊眨,单纯的不谙世事,“那先生以后如果要嫁人,能不能嫁给我哥哥,他人很好,很勤快的!而且会对先生很好!”
虞年年脸红的愈发起劲儿,蹲下身子给她理了理衣裳,“谁告诉你这些话的,小孩子不要管这些。”
小尾巴“哦”了一声看,看起来极为失望。
她站在窗边,街上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兵戈铠甲碰撞的响动,便开了窗过去看。
李娘子将碗药端过来,把窗子半掩了,“夫人喝药,凉州秋风大,您才着凉风寒,千万小心些。”
自虞年年定了自己的寡妇身份后,李娘子便一直唤她夫人,防止露馅。
虞年年嫌药苦,先在舌下压了块儿蜜饯,才仰头将药全喝了,小脸皱巴巴的看起来委屈又让人心疼。
李娘子看着空碗,略显欣慰,又往她口中温柔塞了块儿蜜饯。
“外头怎么了?这几天总是看见街上有兵士走动。”虞年年腮帮子鼓鼓的,里头都是果脯,倚着窗口,向下张望,略有好奇问道。
凉州的兵士的确威武有序,步伐整齐划一,表情严肃,持着兵戈的手孔武有力,一看便是精心操练的,光一小队人,便有气吞山河的震慑之感。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将士,不免情绪也被带的激动亢奋起来。
“调兵呢,听闻别处纷纷有起兵的,想必殿下是要调兵镇压。这一遭,说不定龙椅上的人要换人坐了。”李娘子小声同她道,似有欣慰也有赞叹。
虞年年一怔,略带复杂的看向下面那一排排黑甲兵士,领头人的将军昂扬斗志,神采奕奕。
她以往同慕容澹相处,只觉得他残暴,是个疯子,想远远躲开他,也觉得这天下若是落在他手中,百姓恐怕又要陷入另一种水深火热。
但她到了凉州之后,发现这里民风淳朴,百姓富足,好像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这里的百姓,似乎过得比晋阳王都的还要开心。
听说慕容澹治下极严,以严刑重法、力拓军事为主。
虽然接近于苛刻残忍,但也功效显著。
例如窃取一文钱,便要施以剁手刑法。这虽然过于严厉也有弊端,但凉州治安的确不错。
一时间对慕容澹稍有改观,能将一个州治理的井井有条,也足够令人佩服。
只是他若单独治理一州,严刑重法尚可,毕竟有别的州更为困窘的处境作为对比,但若是治理天下,再严刑重法,恐怕依旧会引起百姓不满,民怨沸腾。
……
半个月时间里,黄河中下游的难民,已经纷纷涌往晋阳。
即便听说所有去晋阳的灾民,都被朝廷下令击杀,但他们还是前去要讨个公道。
一个满脸虬髯的中年大汉,衣衫褴褛,他忽然扔了手中硬邦邦的馒头,“操他娘的!这日子老子过不下去了!凭什么晋阳城里的大官儿能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就得天天逃难!皇帝老儿不是人!”
他说得情绪激愤,连带着鼓动起更多的人,“就是,凭什么!凭什么当初青州受灾的时候,朝廷能给青州赈灾,现在咱们家乡就一点儿都不管!就因为青州年年交税交的最多吗!”
“反了吧!”
“对!咱们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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