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饭店的时候,他就看到杨芸的车开回了宿舍楼。
杨芸听到敲门声,便将门打开一道缝,安江急忙钻了进去。
关上门后,俩人不由得相视而笑,前仰后合。
一个开发区党工委书记,一个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喝个酒闹得居然像做贼一样,传出去怕是要被人当成笑话。
只是,男女上下级,深夜聚餐,被人看到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这官场之上,避嫌二字,重之又重。
随后,两人便摆开酒菜,喝了起来。
杨芸倒是存了不少好酒,开的是瓶五粮液,醇厚甘甜,入喉净爽,恰到好处。
一开始时,两人还稍稍有些拘谨,但几杯下肚后,杨芸便先进入了状态,摆摆手,道:“今晚这里没有什么书记主任,你就叫我杨姐或者芸姐。”
“芸姐,我敬您一杯!我父母前些年走了,现在就我孤零零一个,今天我多了个姐姐,又有了家人。”安江一口应下,亲热的叫了声姐姐,然后举起酒杯端到了杨芸面前。
“小弟,干了。”杨芸听着安江这话,虽然知道真假参半,可也有些动情,端起酒杯,便和安江碰了杯,一饮而尽。
“芸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天也什么都被您听到了,我就也不瞒您什么了。”安江同样一饮而尽后,打开了话匣子,向杨芸道:“结婚这些年来,我其实一直都睡在地板上,别人说我倒插门,捡了个漂亮媳妇,可其中的苦楚,只有我自己清楚。偌大个秦家,谁正眼瞧过我一次。”
杨芸听着这话,眼底不由得浮起一抹同情,更对秦家人生出些憎恨。
安江入赘的侍寝,她隐隐约约听说过一些,可是却不知道安江居然一直睡在地板上这么憋屈。
她更难理解,安江如此优秀,工作能力这么强,早晚不是池中物,秦家人怎么如此眼拙,竟然这样对待安江,难道便不怕安江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把所受的委屈,尽数发泄到他们身上?
“小弟,我也有个疑惑,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离婚呢?虽然说咱们在体制内,离婚不好,但也并非没有先例,你也还年轻,未来不愁遇不到合适的人。”紧跟着,杨芸向安江有些好奇且疑惑的询问道。
安江苦笑一声,举起酒瓶,给杨芸和自己又满了一杯,仰头灌下后,道:“这是我爸临终前的遗愿,父命难违,而且,说实话,我对她,也还是有感情的。芸姐,我难啊……”
“是啊,难啊……”杨芸听到这话,忽然被触动了心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还觉得有些不够尽兴,竟是主动拿起酒瓶,往她放在旁边的空一次性水杯里直接倒了大半杯,仰头灌下一大口后,呛得双眼通红,眼泪淌落,然后起身走到门口的柜子前,从里面掏出来几张a4纸,拍在了安江面前,萧瑟道:
“安江,你叫我一声姐,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要劝劝你这个弟弟!该撒手的时候,就得撒手,千万不要落得和姐姐我一样的下场。”
安江闻声,低头向着那一叠a4纸上看去,目光所及,只见封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杨芸,离婚了!
安江看着这叠文件,一脸不敢置信的向杨芸看去,目光所及,便看到杨芸已是泪流满面。
他本想着今晚抓抓杨芸的缺陷,不曾想,竟是碰到这么个惊天大料。
但这样一来,之前杨芸会议时突然立场,以及那晚失魂落魄撞了他个满怀的种种反常举动,倒是全能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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