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秧娘这才恨恨地罢手。几人将叶寒川抬到路边,山路上停着一辆马车。几人又将叶寒川拖进车里。千娆就站在一旁看着。
“你还杵着干嘛?”南秧娘气喘吁吁地说。
千娆想了想,也坐进了马车。
几人当即往临水镇去。南秧娘一边赶着车,一边嘴里不停地咒骂,骂天,骂地,骂叶寒川。
“不知死活的东西。”她说。
“这畜生的伤一辈子也好不了了。”她骂。
“我看他这回,还撑不撑得下来。”她心烦意乱。
“公子不会有事。”龙嫣紧抿着唇,执拗地说。南秧娘便消停一会儿。
几人怕被武林中人察觉形迹,白天不敢在人多的城镇打尖停留,晚上不敢在客店投宿。几人轮流赶车,马不停蹄地往临水镇赶。
一日接着一日,叶寒川昏睡着。他偶尔浑浑噩噩地醒来,就搜寻千娆的身影。千娆总是别着脸不看他。
他一直不见好,开始咳起来,一阵阵无力的咳嗽声充斥在马车里。过几日,他咯出血来,一口一口鲜血染红他苍白的唇。
“你就算不对他说句好话,”南秧娘说,“能不能至少别拿这副嘴脸对着他?没看见他一天天的恶化吗?你就不怕他死了?”
死?千娆似乎已对这个字眼麻木,就像叶寒川说过的,他若真这么容易死,早就尸骨无存了。
看千娆无动于衷,南秧娘接着说:“我跟你说,他受了很重的内伤,我就没见过活人能受这么重的内伤。你别以为他有无极丹就不会死,无极丹也有枯竭的一天。叶寒川死了你也不管?”
“每个人都要死的。”千娆说,“他已算多活了。”
“你……”南秧娘气极,却又无计可施,恨恨说,“真不知叶寒川上辈子做了什么,这辈子怎么就摊上你了!”
一日,将近岿山,叶寒川咳得停不下来,好像随时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龙嫣噙着泪一遍遍抚着他的背,想拿水给他喝,偏偏水已经喝完。
南秧娘只得在一家茶铺前停了马车,跟店家要了水。叶寒川喝了,才稍稍好些。
“丫头大夫,”铺子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从哪里拉了个病痨子来?”
千娆撩开车帷一角看去,原来是姬桑正在茶铺里歇息,她脚边放着一个竹篮,竹篮上妥帖地盖着一块薄布,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她独自一人,身边却不见姜榆。
奇怪,千娆想,他们无故不辞而别,这姬桑怎么在这里出现?那姜榆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和姬桑在一起?那个九灵又哪去了?
南秧娘知道这姬桑不怀好意,并不搭理她,想赶紧驾车走路。但姬桑拦在了马车前。
“你这小丫头大夫真是乱来,”她说,“人都咳成这样了,还不让人歇歇,车里这样颠簸,可要了这病痨子的命!”
她说着就要来拉车帷,一边嘴里说:“还是让我来看看。”
“老太婆,”南秧娘拦到她身前,“自己半截身子入了土,还要来管老娘的闲事,还不走开!”
阿陶也钻出车去,挡在车帷前。
“怎么,”姬桑皱巴巴的脸上现出怀疑神色,“你们在车上藏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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