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目光里带着一抹清透,缓缓地道:“王妃尽管让人去试。”
陈妈妈早就等着这句话,举起肥厚的手掌就往青莲的手臂上猛力的搓去,她还不相信了,守宫砂这东西,还可以重新长出来!只看守宫砂在她大力的搓动之下,颜色似乎有变淡之意,青莲瑟瑟缩缩的望了云卿一眼,眼中格外害怕。
而云卿则是眼眸半眯,手指紧紧的攥紧,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守宫砂上!
陈妈妈见青莲如此,那久来做恶的心越有一股爽快,越发的来劲,手中力道加大,按得青莲脸色发白,痛得失色大叫,“妈妈,你轻一点!”
与此同时,问儿端着一壶茶从厅外走了过来,举着茶壶给云卿斟茶,听到青莲那痛声一叫吓的浑身一抖,转过身去,茶壶嘴却忘了抬起来,顿时那滚烫的茶水正好倒在了陈妈妈猛搓的手指之上!
“你这个小娼妇,眼睛看哪啊!”陈妈妈被烫的跳了起来,握着迅速发红起泡的右手手掌甩动,毫不顾忌的大骂了起来!
问儿被她训的一呆,连忙低头一看,那茶壶嘴滚烫的茶水正在滋滋的往下流,她吓的连忙收手,那滚烫的茶水却还是倒在了青莲手臂之上!
问儿望着青莲发红的手臂处,扑过去惊呼道:“青莲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瑾王妃看这动作,先是一愕,随后想要开口阻止,已然是来不及,只见问儿一扑,手指刚好搓破了青莲被烫的地方,那一块带着守宫砂的皮肤上水泡全部破裂了开来!
韩雅之面色一僵,几步跑了下来,一脚踢开问儿,拉起青莲的手臂到了面前,将那块皮要拈起来,可那皮肉被烫便是极痛,又被问儿搓破了皮,露出粉色的嫩肉,再经韩雅之毫不留情的硬扯,绝非是一般的疼痛,青莲的眼泪顿时便冒了出来,可怜的连声唤道:“韩姨娘,韩姨娘……”
见韩雅之如此狠毒,云卿倏地站了起来,将韩雅之的手甩开,厉声道:“韩姨娘,你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难道没看见青莲被烫伤了吗?!”
韩雅之哪里甘心,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却被那壶滚水弄得一干二净,又要冲上前来,此时,瑾王妃却开口道:“雅之,不可无礼!”
韩雅之一时怒意上头,哪里是瑾王妃喊得住的,然而看到青莲那破了皮的手臂,那守宫砂都皱成了一团,哪里还找的出来!又是急气,暗恨云卿狡猾毁了证据,狠狠的剐了一速的转过身来,面色委屈,声音凄凄地道:“王妃,这丫鬟一定是故意的!她好端端地怎么会把滚水端了进来,浇到青莲的手上!”
问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脸写满了惊慌和害怕,不停的求道:“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被青莲姐姐的声音吓到了,奴婢绝对不是的,请王妃明察!”
云卿吩咐飞丹去室内取了烫伤药来,才转过身来,对着瑾王妃道:“母妃,刚才这茶水的确是不够烫,我才吩咐了丫鬟去换上一壶,她本来是在给我斟茶水,若不是被吓到了,断然不会举着滚烫的茶水就转身!”说罢,就对着问儿道:“你个丫鬟,平日里就毛躁,若不是看着你嘴巴甜,讨人喜欢,这么胆小我早就让你做粗使丫鬟去了,今日烫到了陈妈妈,就罚你三个月的月银,出去跪五个时辰,好好的反省一下!”
问儿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应了,一溜烟就跑了出去。瑾王妃默默的听着,目光在左手小指上的护甲上掠过,这个沈云卿可真是会说话呀,她抢在自己前面处置了丫鬟,还不就是为了保护那问儿,可这本来就是云卿的陪嫁丫鬟,她既然已经处置了,就是瑾王妃也不好随便的插手。
韩雅之对问儿没有兴趣,她只是盯着一旁的青莲,字字紧迫,“那守宫砂一定是假的,对不对,你一定是故意让人烫掉了!”
她言辞犀利,逼得青莲连声低泣,只握着手,不发一语。
云卿眸中掠过一丝丝的寒光,望着一旁握着手满脸痛楚的陈妈妈问道:“陈妈妈,你刚才可看到那守宫砂没有了?”
她看都不看韩雅之,因为云卿知道,今日有决定作用的人,是瑾王妃,而不是韩雅之。
人必须一开始就找准自己的对手,否则就会做尽无用功!
陈妈妈疼的一脸皱纹,皱眉咧嘴的先观察了一下瑾王妃脸色,又看了下周围的丫鬟,周围除了她们,还有冬欣和春芜也在,她们是世子的大丫鬟,云卿将她们喊到这里,必然就是要让她们到时候做个见证,毕竟她们在府中多年,是有相当的人缘和人脉的。
陈妈妈当即就想通透了这点,也不能撒谎,否则会连累瑾王妃,虽然很不甘心,却还是摇了摇头道:“老奴擦的时候,那守宫砂还是有的,但是老奴只擦了几下,就被滚水烫了
!”
后面一句话,云卿只当没听见了,她笑了笑,“还是陈妈妈的眼睛厉害,我当时也看到那守宫砂,清清楚楚的在青莲的手臂上。青莲跟在我身边几年了,为人斯文文静,向来守规矩的,我嫁到瑾王府来,也不过两个月,青莲出院的次数,可是手指也能数的清,平日里就是在寻梦居里,她怎么就会跟前院的小厮私通呢?而这帕子,她也早就说了,是不小心丢了,指不定那私通的两人,就是故意丢下来的,想要遮掩他们的行为也说不定!”
韩雅之冷笑道:“是吗?就刚好掉的是青莲的帕子,烫的又是青莲的手臂,正巧这守宫砂又没了,真是太过凑巧了!”
云卿摇了摇头,眸光冰冷如箭,声音如同一缕春风,但是里面的内容却是让人锋利异常,“这天底下的巧事儿不都是说缘分吗?就像韩姨娘,因为韩将军的缘分进了瑾王府,做了王妃的义女,但是又与二弟情深如海,便从义女成为了……勉强说也算的上是儿媳,你说,这是不是也叫缘分呢?”
韩雅之最为耻辱的事,便是做了妾室,还是跟了她不喜欢的御凤松,顿时脸色铁青,指着青莲道:“她是清白的吗?没了守宫砂就算了,让嬷嬷检查一下,究竟是不是的!”
青莲闻言,握紧了手腕的手指用力到了青白,眼睛瞪的几乎要跳出了眼眶,整个人是极其受辱,几乎崩溃地对着韩雅之喊道:“韩姨娘,你想要逼死奴婢就说,休要用那侮辱人的法子来,奴婢就是死,也不让你陷害世子妃的!”说罢,竟然站起来,朝着桌角狠狠的撞了过去!
云卿见她如此,虽然知道是做戏,可心头还是一跳,脚步一迈,便要拦过去,可到底是来不及了,却见眨眼之间,一道白色的人影飞快的从门口飞了进来,一把将青莲扯住,扔到了椅子上!
众人定睛望去,来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银丝云袍,腰间系着墨色的玉带,白如润玉的面容上一双狭长的眸子华丽奢靡,带着天成的魅惑,似站在哪处,哪处便是繁花盛景。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都到我这里来了!”
慵懒的声音带着凌厉传来,众人才醒过来,丫鬟婆子立即行礼,韩雅之则是一脸诧异和呆怔,笑容也显得有几分凝滞,“世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御凤檀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狭眸中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我什么时候回来又关你何事!”说罢,转头盯着青莲道:“想死也不要死在这里,不是白白如了有些人的意吗?”
青莲满脸通红的倒在椅子上,听到御凤檀说她,更是头也不敢抬,只低头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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