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回忆下那副药的配方,摇了摇头道:“她改动其中几味药而已,应是不会的。”
就知道是这样,云卿心中大惊,她当时在院中被水姨娘改药方一事将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所有人都以为苏眉母子两名都是水姨娘狠心下手所为,苏眉血崩后连带胎儿也窒息在产妇腹中。初时她也没想太多,因为一开始稳婆就说了前胎盘脱落,可是回到院子中,她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直到采青无意说了有毒两个字。
一般产妇血崩是不会导致胎儿马上死亡的,即便是产妇死亡了,胎儿也可以通过剖腹的方法取出来。苏眉的肚子中的胎儿已经足月,即便是她血崩,只要胎儿是健康的,那么一时半会决计没有问题。可是根据陈妈妈所说,苏眉从喝下猛药后开始,到血崩而亡,前后加起来没有一个时辰,而这个时辰,胎儿却被稳婆摸出来心跳停止。
她怀疑这个胎儿也被人动了手脚!之前齐大夫一直有过来把脉,都说苏眉腹中的胎儿除了虚弱了些许,其他都是健康的。
不至于母体一血崩,胎儿就马上死亡。
刚才她去翻过医书,也是说明了这一点,她怕自己学艺不精,于是出来在大夫这里再次确认,才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心内如潮海起伏,云卿面色却沉稳,对着大夫再施礼道:“那我便不打搅你了。”大夫拱手还礼,跟着小丫鬟往外院走去。
回到歸雁閣,雲卿除去衣物,將身子全部泡進水中,反復的想著今日之事究竟何處還有疏忽,難道這背後下手的人還不止一個,除了水姨娘,還有一個人也在下手?
難道就是那個下斷子藥在父親補藥裡面的人?那個人的下斷子藥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讓沈家無後,如果照這麼說來,那麼今日蘇眉生產的時候那個人再出手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不允許有沈府的子嗣出世,自然也不会允许苏眉肚子里的孩子出来。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将当时院子里所有人都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当时在场的人很多,老夫人,谢氏,沈茂是肯定不会让人对苏眉肚子里的孩子下手的,那么剩下来的便是因为生下这个孩子,会对她们地位造成影响的人了。
水姨娘既然已经下血崩的药了,她不必要再用其他的办法来再次给苏眉下药,这样太多此一举,所以她的嫌疑首先就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就是白姨娘和秋姨娘,苏眉的孩子一旦生下来,苏眉必然会被提为姨娘,对于她们两人的威胁性最大。
白姨娘一直安分守己,不争不抢,毫无怨言,而秋姨娘虽然有些小心机,但是也没有那种胆量敢出手害人,是另外有其他人,还是她们两人中有人藏的太深,让其他人完全发现不了?
云卿从没有想到,在上世里她印象中和谐的沈府,原来也有如此多的腌臜事情,还有躲在暗处那些让人无处可查的黑手,原来细心留意,才知道上一世她早就居住在了狼窝中。
浴桶里的水雾徐徐的上升,热腾腾的将整间浴室弄的烟雾朦胧,就好似如今脑海里所想之事,也是烟雾朦胧,看不到背后的真相。
她双手在空中划了几下,想要将这缭绕的水雾撩开,却发现怎么也弄不了,泄气帮的松了手,双手捧了水,往面上连连扑了两下,使自己镇定下来。
既然下了手,就一定会有破绽留下的,今天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被她疏忽了,她得想想,好好的想一想……
外面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十月的夜已经是秋深露重,流翠在外头等了许久,见云卿还没声响,小声的唤道:“小姐?”
等了一会,没有声音,她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声,就急了起来,这小姐都进去两柱香时间,也没叫人添水,该不是今天被吓到了,在里面魔怔了吧,这才急了,连忙推了门进去,浴室里雾气缭绕,流翠大喊道:“小姐,小姐……”
云卿正在沉思中,猛然闻到耳边的呼声,回过神来,流翠已经冲到浴桶旁,用手摸了下手,已经都凉了,赶忙拿了衣服过来,口中道:“我的小姐啊,这水都凉了,你坐在里头也不会冷的吗?这要是不小心患了风寒,给夫人知道了,又不得担心好一阵子。”
云卿自个儿也觉得冷的慌了,可是刚才想事入神了,竟然也没有觉得,此时倒是真的觉得冷了,连忙穿了衣裳,笑道:“好了,这点子小事就莫让夫人知道了,她现在身子重,又经了今天的事,多让她烦恼了。”
流翠扶着她去了外间,让她先去被子里暖暖,去了寒气,口中道:“这个奴婢自然是知道的,今天若不是小姐你那一凳子丢的好……反正当时奴婢是吓得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她对着外头的喊了一声,让人泡了热茶和端了点心上来。
过了一会,外头进来一个穿着豆绿色绣花镶领对襟比甲,白色方立领的中医,湖绿色长裙的二等丫环,端着一壶热茶,满脸笑容的对着云卿道:“如今满府都在说小姐您聪慧,今儿个智破水姨娘诡计呢。”
云卿抬头看了她一眼,正是被提拔上来的雪兰,她如今已经养的面色红润,好胚子的优势完全显现了出来,一双桃花眸在小脸上,活得好似两汪在碧水里游泳的鱼儿,不停的转着,只是虽然面色还好,但眼底却有点淡淡的青色。
“好了,你要做的事做完了没,怎么尽打听这些有的没的!”流翠一看到她就不喜欢,自上次雪兰将云卿的衣裳刺了个洞,然后借着这个机会爬上来,她见了雪兰就没好脸色。流翠也是家生子,和飞丹打小感情算不错的,两人老子娘又都是府上做事的,多少有些交情,晓得雪兰是在飞丹的洗衣板上做了手脚,心里便气不过,云卿让她告诉了飞丹洗衣板有问题后,飞丹就查了出来,那日夜晚只有流翠在房里逗留了一会,心中也有了数。
她在老夫人身边做了那么久的大丫鬟,自然不会查出来就咋咋呼呼,这事要是闹大了,她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本来从大丫鬟贬为小丫鬟就难看了,要是连个小丫鬟都做不好,那不是更让小姐看低,再者既然小姐让流翠来这么暗示了,就是不想明面上来,她自有一套办法收拾雪兰。
本来二等丫环是个经常在主子面前露脸的位置,否则雪兰也不会那样上心,可是自她升上二等丫环后,雪兰也发现了,她不管做什么事,总好像要比别人难上一点,若她去拿个东西,那边的人必然是推三阻四,应要拖上小半个时辰,或者更多的才拿得到,理由总是多的花样百出,而且理直气壮,无法辩驳,偶尔府中奖励东西的时候,她领到的也会有一些小小的,却让她觉得无可奈何的理由,比如谢氏怀孕,沈茂给府中下人都加一套衣服的时候,她领到的那一套开始没有问题,过了几天后,那线就可以无缘无故的断掉,领口的花纹也洗的开始脱色,还有吃饭时她的那份总会看起来油水少了一点。
种种点点说起来算大事,其实也不算大事,可是若不算大事,她总受到这种人群中“运气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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