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默契,就是这么好,说不清什么原因……叶思蕊即刻举起杯:“皇上,民女在献礼前有些话要讲,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祁修年故作醉醺醺地憨直一笑,小路子眼疾手快地上前搀扶,做出一副皇上已不胜酒力的劝阻姿态。祁修年笑盈盈地一把推开小路子,小路子则动作浮夸地踉跄退后。
“准,你今日即便讲出有辱朕的言辞!朕亦是恕你无罪,何况,呵呵……你,你有免罪金牌在手,朕也拿你没辙……”话音未落,祁修年不知此刻该不该表演出醉倒的戏码,不过他还是先晕坐在龙椅上,用迷蒙的眼神注视吱吱……
叶思蕊叩首谢过,随后起身,双手环背,面对已喝得东倒西歪的众官员。
“既然皇上赦民女无罪,那民女便斗胆说说实话了!——”她提高嗓门,引起众人关注。
殿下百官则安静地洗耳恭听,毕竟她是皇上钦点讲话之人,大伙也好奇她究竟会送出何种像样的礼物来。
正因叶思蕊在众人眼中是疯子,她便可以无所禁忌地大放厥词:“各位官员应该听过一句很实在的话,孩子乃父母寻欢作乐后的产物,即便不孝也无错。虽违背道德伦理之常规,但仔细想想,话糙理不糙。人在世间走一遭,可以稀里糊涂过日,但要看清人的本质,世上并无单纯的奉献或索取,为何奉皇上为主,为何俯首称臣,为何精忠报国,是因各位亦有所图。为名,为利,或为获得某种高尚的荣誉而不懈努力。当然,我相信多数官员看得清楚自身价值,看透该看透的,忘却不该质疑的问题。还有一句更大逆不道的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各位官员所犯下的错,也在情理之中。不过,知书达理的文武百官,受过高等教育的你们,更应该懂得‘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人可以有**,无**者难成大器,可贪得无厌的后果便是自取灭亡,你们真地看透了吗?”
叶思蕊注视一副副瞠目结舌的仓惶脸孔,随后踱步几位王爷之中,她轻蔑的目光分别落在大王爷、四王爷、五王爷脸颊上……“看透小人的嘴脸,懂得不与之为伍;看透别用有心的以讹传讹,莫遭他人恣意摆布;看透一脉相连的手足之情,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祁修年不由倒抽一口气,这丫头“疯”得!……真有力度。而此刻,他也到了必须彻底醉倒的时候,否则她说得这番话,百官忍了,皇上却不可充耳不闻。
所以他手中酒杯“哐当”落地,很配合地“昏睡”过去,小路子则故作惊慌失措地呼唤皇上,一主一仆演得惟妙惟肖。不过小路子依旧吓得瑟瑟发抖,此类大逆不道的话,她真敢说出口啊?!何况还是在万人瞩目的万寿宴之上,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四王爷原本心情大好,但此话一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也忘了这是皇上的寿辰大宴,不由拍案而起:“放肆!给本王将这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刁蛮女子速速拿下!”
“民女有免罪金牌,四王爷这是要与皇上当面作对喽?”
“四王爷息怒,莫与疯女一般见识。此乃皇族国宴,万不可惹得龙颜大怒。”六王爷起身相劝,他向来就是中庸之人,擅长做和事老。
叶思蕊不以为然地走到六王爷身前,咄咄逼人道:“六王爷真乃通情达理之人,不过您身为皇上的六哥,朝廷鱼龙混杂,您却心安理得地活了三十载,民女读书少,不懂这其中的道理,更不懂您凭什么能耐坐上一品王爷的宝座?难道只因您是皇上的哥哥,皇上就必须重用您?传出去也不会好听吧?”
六王爷愣了愣:“你这泼皮女子!为何又将矛头指向本王?”
“心虚了吗?王朝是你们祁家的,朝廷内外贪墨成风、结党营私,您看得一清二楚却不出面主持公道,那便是不可救药的糊涂虫!”
“话不能这样讲,方才姑娘也提到本是同根生的道理,六王定是感同深受,换言之,六王正是不愿见到手足自残才置身中立,此乃深明大义之举。”七王爷替六哥抱不平,因为此刻只有他没有什么把柄抓在叶思蕊手里。
“七王爷说得好啊!一语道出咱们几位王爷的心声!”五王爷忙不迭地随声附和,他是几位王爷中最会察言观色的一位,做人八面玲珑,阿谀奉承。
叶思蕊嗤之以鼻,吹了吹指尖不急不缓道:“照七王如此说来,只要不闻不问,就算兄弟几个打起来也可以装作没看见了?还是只要站在一个看不见的位置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自欺欺人原来才是生存之道吖,民女受教了。”
七王爷波澜不惊地扬起唇:“今日乃皇上寿辰之日,本王不知姑娘为何这般胡闹,还是这位姑娘受某人所托故意出面搅局呢?姑娘有免罪金牌在身,明知朝野上下拿你无计可施,姑娘这不是令皇上难堪吗?”
叶思蕊早料到七王爷不是省油的灯,分明要把目标转移到祁修年身上。她大喇喇地坐下身,拿起筷子夹口菜入嘴:“民女就是疯子,说话不经过大脑,如果这世间能有人指使一个疯子替他效力,那此人必定比在座各位技高一筹。”
大王爷是几位兄弟中最没心眼的一个,平日只想着如何捞油水花销,确实没少收贿,所以他卧在角落一直不敢吱声。
叶思蕊可没有放过大王爷的意思,她夹起一颗花生米向大王爷面前丢去:“吃啊大王爷,为何愁眉不展,还是哪道菜不合您胃口?”
“本王,本王不饿。”
“哦?大鱼大肉吃太多了?”叶思蕊将一碗陈醋推到大王爷面前,意味深长冷笑:“喝醋刮刮油,肯定还能吃得下,试试。”
“你这丫头适可而止吧!本王的忍耐度已到了极点!”四王爷本就是名武将,见几位哥哥轮番遭疯丫头羞。辱,气得怒发冲冠,但进宫前不准携带武器,否则他宁可欺君罔上宰了疯丫头。
“啧啧,何必大动肝火,朝廷不就是为民做主的地方吗?我游走各城各镇,见惯了官吏搜刮民脂民膏,您今日能过得这般逍遥自在、耀武扬威,难道不是托百姓之福吗?”
四王爷戾气大怒:“此刻文武百官皆在大殿之上,倘若你有真凭实据就亮出来!有罪的当场盘查,无罪的你也冤枉不来,不必在此故弄玄虚、搬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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