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闻芳伸手往灶膛里塞了一块干竹子,听见姜宁宁的话,茫然的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粘到的草木灰,然后一脑袋问号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姜宁宁没说话,而是直接把手里的戒指套在了闻芳的中指上,有点紧,她又把戒指取了下来,改戴在她无名指上——不大不小,正正好。
闻芳的手就那样悬空在姜宁宁面前,好一会儿都没有动过丝毫。
闻芳看着自己手上的银镏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是?”
姜宁宁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银戒指是我买了送给你的,大嫂也有,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是我的有一点心意。”
闻芳捧着自己的手,又惊又喜的说:“怎么不值钱了,这可是银子做的,这都不值钱还有什么值钱。”
闻芳抬头看着姜宁宁,神色十分的认真:“宁宁,真是谢谢你了,你二嫂活了二十来年,这还是第一次戴首饰。”
说道最后的时候,闻芳的语气都哽咽了起来。
虽然在姜宁宁看来,这么一个银戒指不值钱,但是这确实是闻芳拥有的第一件首饰。
出嫁之前娘家穷,吃饱饭对于闻芳来说都是一种奢望,那时候她爱美,就只在路边随手扯两根狗尾巴草,给自己遍草戒指戴,结婚后姜家也吃紧,也要一家人埋头干才能让一大家子人吃饱,怎么也是当人媳妇儿的人了,她也没有那个闲心再给自己遍草戒指了。
姜正武去县里干活的头一天晚上,还抱着闻芳,跟她说过,等到他干完这活结到工钱后,给她买只银手镯。
至于为什么是银手镯,这其中还有一桩往事,闻芳的亲生母亲出嫁的时候,她外婆给了一只银手镯作为陪嫁。
按照规矩,闻芳的亲生母亲没了,她留下的这只手镯应该是留给闻芳作为陪嫁的,但是闻芳的后妈是个厉害的,那手镯她入门没一年,就让闻父把手镯拿给她戴了,等到闻芳出嫁的时候,也没人提起这只手镯的事情。
这件事情一直是闻芳心里的一根刺,也和丈夫说过很多次,闻父和闻芳的后妈都是不好惹的人,他们都已经结婚了,姜正武也不可能再去岳家讨要这手镯,所以一直都攒着劲,想要给媳妇买个手镯,让她能够宽心。
闻芳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戴上丈夫送的银手镯,就先收到了小姑子送的银戒指。
闻芳十分的爱惜这只银戒指,带了没一会儿,就把戒指取了下来。
姜宁宁问她怎么把戒指取了,闻芳则是爱惜的摩挲着戒指,不舍得说道:“我这一天要干不少的活,带着它容易把它给刮蹭花了,我还是收起来吧。”
姜宁宁连忙劝道:“别呀,这戒指买了本来就是用来戴的,嫂子你收起来干嘛,你就放心戴着,就算是刮花了,不也还是个戒指吗。”
闻芳禁不住姜宁宁的劝,最后还是犹豫着把戒指戴到了手指上。
见闻芳这么珍视这只小小的银戒指,姜宁宁心里暗自想到:只是一只银戒指,就能让二嫂这么高兴,要是她把金手镯送给她妈,她妈肯定会更加开心,说不定一个开心,她妈就顾不上念叨她了呢?
抱着这种侥幸心态,姜宁宁还是决定把这只金手镯拿给冯丹琴,她已经想好了,倒是家里人要是追问下来,她就说这是自己在黑市用粮食换的。
也是之前姜宁宁听乔胜兵说过,早些年日子难过的时候,有不少人拿出了自己手里的金银细软,就是为了换点粮食。
到时候她就说这只金手镯的原主人家里遭了难,急需要钱,她运气好,让她给撞上了,就用粮食把这手镯给买了下来。
除了这只金手镯外,还有她手腕上戴的银手镯,以及她送给两个嫂子的银戒指,都是在这个人手里买的。
不管冯丹琴她们信不信,反正姜宁宁是决定就要这么解释了。
冯丹琴他们下工回来的时候,在半路上就已经听黄霞他们说了,姜宁宁休假回来了,做了饺子给他们送过去。
姜晓敏和姜亚军一听说姜宁宁回来了,连忙就撒丫子往家里跑。
经过这几个月的潜移默化,现在在姜晓敏和姜亚军的心里,小姑回来=他们又有好吃的了。
现在要问姜晓敏他们最期盼的是什么,那绝对是小姑休假回家了。
两个小家伙窜进院子的时候,姜宁宁正在灶屋调饺子蘸料呢。
姜宁宁做饺子也不麻烦,就是辣椒面,花椒粒,盐巴,蒜末,葱花什么的一股脑放到碗里,然后再烧一大勺热油,泼到碗里,搅合搅合,一碗简单的饺子蘸料就是完成了。
姜宁宁见两个小家伙都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哪能不知道姜晓敏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姜宁宁指挥者两个小家伙把已经凉得差不多的饺子一碗一碗的端到院子里去,她自己则拿着一只大海碗去了堂屋,开了一罐黄桃罐头,连着桃肉和糖水全都倒在了碗里。
姜宁宁端着碗出去的时候,冯丹琴他们也到家了,刚把肩上扛着的锄头放下,从水缸里打了水在洗手。
因为姜正武他们去县里上工,如今姜家剩下的人也都能有位置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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