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他指着刊头下面一行粗体字给我看:推荐一个客户,凭此印花可到本店领取5元。
原来这是两种广告纸。
我问道:“他不推荐,就是剪下这个标志,到店子里也来领取5元呢?”
子勋说:“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不来买灯饰的。但他可以向熟人朋友推荐啊。今天不推荐,明天也许会推荐,这次不推荐,下次可能推荐。
第二种是消费是分档次的,有些人不一定坏了才换。他觉得我们的灯具好看,原来有灯,他要换一个更好看的。”
我笑道:“书还是白读了,老师刚讲完消费学,说有刚性消费,潜在消费,升级消费。”
子勋说:“那走吧。”
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问道:“这些报纸不同,上面印一句话:剪下五角星,就可到指定的店子兑换五元。那些没入住的怎么没有?”
子勋说:“回去想。”
我们又爬楼,这些楼盘已住人,我们基本是塞门逢,塞完就立即走。
整天忙了一个上午,送完了一大半。中午找了个快餐店吃了一顿,下午继续塞。直到下午3点才回到学校。
累是累,但确实有一张百元大钞。晚上,我想了很久,终于悟出了一些生意经。
新楼盘的报纸不能换钱,去了优惠10%。直接吸引客户。
老楼盘的拿张报纸可换5块钱。叫花钱买口碑。真的收集十张二十张,可兑换50至100块钱。那么这张广告纸,别人就会向亲戚朋友推荐。
我从封闭小县城来,跟子勋做朋友,不仅能赚钱,还学了不少先进理念。
后来,我才了解到子勋非常能干。那些广告传单,都是他爹发个样稿到印刷厂。子勋要到印刷厂校稿,结账,分发。
我才真正理解那句话——橘生淮南为橘,橘生淮北为枳。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家庭,带给人不同的禀赋。
日子过得越来越快,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在上海度过了三年多。
一晃就到大四最后一期。
可以说,大学四年,我一边跟熊十辨学习中医。一面跟着邵子勋帮家里跑些力所能及的业务。
跟十辨学中医是偶然的,但是,我陷入了他向我传授的那套理论。对这门古老的医学,竟然充满了兴趣。
跟着子勋,则培养了我的生意意识,还有一点。他爸时不时来上海。我跟着子勋到过比较高级的场所,吃过比较高档的酒宴。增长了我不少见识。
至于我的学业成绩,中等偏上。
一般来说,大学是难以培养出特别深厚的同学感情,但我至少与十辨,子勋成了知心朋友。
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学期,汪校长已当了秦水县的政协副主席,当然只是兼任,但毕竟职级上去了,接触的人更多。
他给我和少泽都提前活动好了。
少泽去四水市中级人民法院,我去四水市人民政府办公室。
别了,我的上海,别了,我的同学。
熊十辨比我早一年毕业,他回了福建。
我们同一届的同学,最要好的是邵子勋。他也回广东,他爸早就帮他联系了接收单位——广东省经贸委。
黯然伤魂者,唯别而已,离开学校之前,我和子勋,还有几个朋友喝得忘乎所以,说了许多难分难舍的话。
贫瘠的土地难以开了艳丽的花,出身菜农,在大学又不是特别优秀的我,幸亏汪校长一路扶持,才分到村人们非常羡慕的市级机关。
下一步将如何走,真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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