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岹然说得对,我不该对他抱有任何一丁点儿幻想的。
不只是现在,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对他抱有幻想。
傅岹然凭什么要对我好呢?
他对我的好带着强烈的目的,才符合人之常情。
在梦里,闻九天觉得自己醒了。他终于揭开了那层美轮美奂的遮羞布,看见了傅岹然真实的面孔。
这张脸华丽而冰冷,比虚假的那张更加摄人心魄;他高高在上,低垂的眸光像蛇吐出的信子,勾起每一个路过之人的幻想,让人们情不自禁地扑向光明的烈焰,化身为他照亮自己的燃料。
当人们仰望神坛时,他们或许在供奉撒旦。
闻九天站在迷宫路口,来时的路没入一片黑暗的混沌。他抬首望前,纵横交错的岔路间点起了一盏灯,灯下是一条未曾设想的路,曲折着通向远方,那里耸立着一座神坛。
这或许是人生中第一次,闻九天看见了自己要走的路。
和爱、信仰、希望与好奇一样,恨意同样可以激发一个人的理想。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清凉消毒水味儿,闻九天眼还没睁开,意识逐渐清醒。他不安分地动了下手指,这才察觉到手背被绑上了什么东西。
应该是输液管。
“好的好的等他醒了”
“医生说是心思太重,没休息好”
闻九天动了动沉重的眼皮,一睁开眼入目又是熟悉的病房。他躺在床上打点滴,左边的窗前傅无闻正在打电话。
“什么?上高原?这个待会儿问问医生再说吧”
“他今年住过好几次院,都没养好。这次坚决不能让他提前出院了。”
“”闻九天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嘴角往下撇了两下。
傅无闻一听声音连忙转过身来,见闻九天醒了,顿时有些如释重负,对电话那头道,“哎,他醒了。”
“行,再见。”
傅无闻挂断电话,坐到闻九天床前,“喂,感觉怎么样,还能喘气吗?”
闻九天疲惫地眨了两下眼,撑着手肘想坐起来,“我没病,好得很。”
“好你个大头鬼!说晕就晕过去。”傅无闻瞪了闻九天一眼,按铃喊医生来,“再这样下去,你哪天在街上昏死都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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