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天在直播里说过。他办这个“泼画”画展的初衷是:不是所有人的手边都有一个颜料桶。
“凌昆的那幅画,”傅岹然沉默许久后才开口。他双手抱臂,“即使单就质量来说,也不行。”
“理由我在昨天的评选会上陈述过了,东拼西凑、乱七八糟,更无半分山水画的风韵可言。”
刘主席仍旧不慌不忙地看着傅岹然。他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听说你觉得这幅画,不是凌昆自己拼出来的?”
傅岹然:“从拼接技法上看,不是凌昆具备的水平。”
“那你知道是谁拼的吗。”刘主席说。
傅岹然怔了下。他之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幅画不是凌昆能拼出来的,但能拼出那幅画的人并不十分稀少——至少没有稀少到能被傅岹然专门记在心上的程度。
会是谁拼的?
那一定是个很了解闻愚白的人,是个对闻愚白的作品很有自己看法的人——他或许狂热地敬仰闻愚白,也或许变态地憎恶闻愚白。
“是谁。”傅岹然嘴唇微抖,声音变了。
“就是你的老师,”刘主席抬手拍了下傅岹然的肩,“石若磊。”
“还有,凌昆也是石老爷子选出来的。”
第58章太难
小傅岹然刚开始跟着石若磊学画画时,还不太会讲中文。当时他也不叫傅岹然,他还没有自己的中文名。
石若磊不懂英文,最开始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主要靠翻译。这并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因为石若磊话不多,小傅岹然就更是惜字如金。
有一天小傅岹然正生疏地拿着毛笔临摹。他神经焦虑、有些分神,能察觉到石若磊正望着自己。
石若磊说了一句什么,他的语速很慢,所以小傅岹然听懂了。这是他听懂的第一个完整的汉语句子。
“你是一个安静的孩子,很难得。”
在小傅岹然过往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称赞过他的这项品质——又或者说,几乎没有人称赞过他。
沉静、多思、心思细腻而敏感这不是纽约的贫民窟所需要的特质。他不喜欢跑、不喜欢闹,也不怎么跟同龄人一起玩。与他的性格相比,他的华裔面孔反倒不是他被排斥的主要原因。
人们会用“weirdo(怪胎)”来称呼他。不被打扰或欺负的时候,小傅岹然会一个人坐在马路边,把头拼命往后仰,让蔚蓝的天空取代肮脏狭窄的街道、密集逼仄的高楼,尽可能占据视野的大部分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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