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没有旁人。
“你特么才小。”闻九天想起那则关于11个亿的新闻,不自觉地紧了下唇,略带嘲讽地冷笑,“不过,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钱。”
“这幅画是被一个土豪拍下来的。”傅岹然轻哼了下,不在口头上跟闻九天争长短。他坦率道,“我许诺了一些利益他才‘无偿’送给我。实不相瞒,还颇费了我一些功夫。”
“那天我在网上看到,你说要撕我的画。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这幅画被拍卖的新闻?”
“你少自作多情了。”闻九天轻蔑地乜了傅岹然一眼,目光刻意避开了那幅画。他抬了抬下巴,“我要撕你的画,是因为我在桐州美术馆里被特么背刺了。”
“愚白厅里展出你的画?还是一幅俗不可耐的画。像上供似的,那场面简直蠢透了。”
傅岹然眯着眼睛思索片刻,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一幅画在桐州美术馆。
是自画像,叫《我》。
“那幅画确实一般。”傅岹然刻薄起来不分敌我。闻九天张牙舞爪的模样让傅岹然感到熟悉和放心,被骂了也不生气,“但这幅不一样。”
傅岹然拖着椅子往闻九天身旁坐了点,手中的画也顺势朝前挪。他指尖轻敲着画框,“你卖掉它,是因为生气我没有亲手把它送给你吗?当时我实在抽不开身,那是我第一个游戏快上市的时候。”
“我卖掉这幅画纯属因为不想要不喜欢,我觉得它难看!”闻九天直直地望着傅岹然,目光锋利,用以掩饰对这幅画的躲避,“以及我缺钱。”
傅岹然注意到了,却也没戳破。他淡淡道,“缺钱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原以为你收到这幅画就会来纽约找我,像从前一样。”
傅岹然没有宣之于口的话是:我没料到你竟卖了它。
“让你很意外,对么?”闻九天却有点病态的骄傲。他扬了下头,舒展地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你也有猜不透我的时候。”
“我知道你是为了反抗我,才故意走上歧途。”傅岹然脸色不自觉地沉了些,语气却还克制地保持如常,“所以我回来了。”
闻九天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歪着脑袋,努了下嘴,像听到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傅岹然,我成年了。”闻九天一字一句道,“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甚至过得更好。”
“我可以自己工作赚钱,自己找人谈恋爱,自己认识新的朋友;我现在23岁,我甚至可以自己去纽约买酒了!”
傅岹然仿若没忍住似的笑了一声出来,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回国工作是你的事,但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闻九天站了起来,背对着那幅画。他银灰色的头发显得突兀又脆弱,微微颤抖着,“我不想再什么都听你的了。”
“是么,”傅岹然咬了下嘴唇。他神色自若,但每个字都仿佛从齿间咬出来的,带着恶狠狠的牙印,“你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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