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弈者谋势,不善者谋子。”
世家有谋逆之心,扪心自问弘德是万万不敢相信的。可事到如今,即使他们没有此心,他也要做实了此事。
这天下是他的天下,任何人的权势富贵不过是他的恩赐,觉得自己有资历,有功绩就敢居功自傲之人,简直是倒反天罡。
朝会上,沈谦与他对视一眼,而后朗声道:“臣有本奏。”
位及首辅,难有在朝会上奏的,因而众人皆是聚精会神,不敢听岔半个字。
“臣前些日子被贼人暗杀,而后便一路追寻贼人下落,幸得京兆府尹姚大人助力,这才探得些蛛丝马迹。”
陈国公眉头微蹙,他是不敢相信沈谦要在大朝会说这样的事。
沈谦顿了顿,忧心忡忡对着赵国公作揖道:“就在臣上朝时,接到密报,那些贼人好似去了赵国公府。臣受些惊讶也就罢了,老国公八十高龄,可经不得这些,还请皇上下旨,着金吾卫前去驻守庇护。”
万万不可,赵国公实在没料到这无妄之火烧到他身上,当即就出列婉拒:“国公府有一队私卫,定能应付,多谢首辅挂心。”
开什么玩笑,他平日里虽低调,从不显山露水,可家中却殷实富足,若是金吾卫闻着什么味儿,如何了得。
想着这火是陈国公那个蠢货点的,气得唾沫星子喷在地砖上:“倒是陈国公府,这些年削了不少私卫,看着不太安全。”
赵府如何殷实,沈谦自然是知道的。弘德的缉察司更是了如指掌,赵国公昨夜的点心吃什么,也瞒不过的。
见陈赵二人互相推三阻四,弘德轻咳一声,目中皆是担忧与自责:“当年太祖皇帝,将陪他打天下的陈赵梁郑四家将军封了国公,如此近百年,不论是成祖、高宗还是先帝,都对四家国公府礼遇有加。如今玉京有贼人刺杀首辅,此等孽障实在不容小觑,首辅说得对,朕是该好好让金吾卫护好各国公才好。”
沈谦惯借弘德的软刀子杀人,而弘德也总是甘之如饴态度,因此即使明眼人都看得懂深意,可朝堂上的脏水还是都流到了沈谦头上。
此时他早已端正站在百官前,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哪里瞧得见对面几家国公爷咬牙切齿的模样。
汝南王听得朝会之事,冷笑一声。沈谦这是明里是给国公府打了一记巴掌,暗里又给自己警告。
玉京就那几家有私兵的人户,与自己有生意往来的就有两家,可眼下倒是不好再联系。
可恨仇琛如今是投鼠忌器,不堪大用。否则趁着五军营换防时,节制四城兵马,即使弘德身边有暗卫护在,也无济于事。
只恨他先前记恨沈谦拦腰折断他海上的生意,因此刚入京时先将沈谦作为眼中钉。
本有些虚晃一枪的打算,却变成抓小放大,这般才察觉,一开始本就是错。
王炳之偷偷打量着汝南王的脸色,心里生出一计上来,低声道:“王爷不如将沈谦那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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