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街道的一家小饭馆里,丁文俊赶到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丁文俊,你干嘛去了现在才来?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
“没事,有点事耽误了,我吃过了,来聚聚就行。”看着残羹剩饭,丁文俊只能撒谎。
简单的闲聊几句,一群人去了班主任家里看望了一下,也算给初中生活画上一个句号。
回到家的丁文俊饿的都没感觉了,刚好晚饭时间,大饼就着炒豆芽炒鸡蛋,哐哐吃了个精光。
“明天给你煮了十个鸡蛋带着,路上什么都贵,天热,本来想弄点煎饼和饼带给你爸的,又怕变质了……”
听着奶奶的絮叨,丁文俊知道带去了估计人家也不吃,爷爷说了女方条件好,估计是顿顿吃肉的那种人家吧!
丁文俊对即将见面的女人和孩子还是比较忐忑的,他不知道他爸会不会让他喊妈,他是叫不出口的,不叫的话会不会惹恼对方?
原本他是不想去的,他知道爷爷的意思,人家跟他爸连孩子都生了,丁家没去一个人确实不合适,礼数上就差点意思。
爷爷走不开,奶奶更是大字不识一个,家里能动的也就只有他了,他是代表丁家去的。
天色将黑,丁老头满身酒气的回来了,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沓钱,数了又数。
“这两百块钱你路上用,穷家富路的,这一千块钱你交给那个女人,你不用喊妈,叫姨就行,她给我们丁家生了闺女,坐月子我们没去照顾,这一千块钱给她买点衣裳。”
丁文俊点了点头,看着丁老头手里剩余的一沓钱,这应该是家里的全部积蓄了吧?
“看什么?给你留着学费呢!”丁老头笑骂道。
丁文俊笑着挠了挠头。
县城,一处居民区,都是二层小楼,绿树成荫,清凉宜人。
一栋房子的二楼阳台,张秘书坐在藤椅上发呆。
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人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茶。
“照你这么说,这孩子以后不是前途无量了。”
张秘书笑了笑说道:“没那么夸张,顶多也就是以后有事,吴主任给打个招呼而已?一个人情而已,而且那孩子根本就没拿吴主任的名片当回事。”
“那你发什么呆?一个孩子的话你也信?你什么时候也搞封建迷信了?还找算命的?”
“我不是信,我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你不知道,跟他聊天,你不会觉得他只有十六岁,倒像是六十岁,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情况,却告诉我不破不立,不能把希望押在别人身上。”
女人嗤笑了一下说道:“这不跟街头算命先生和庙里的老和尚说的一样吗?都是笼统的说大道理,总归是能对上一条。”
“你不知道,这不一样,我从毕业就给吴书记当秘书,四年了,在别人看来风光无限好,但其中的苦闷只有我自己知道,吴书记估计快要调走了,对我没有任何安排。”
“调走了?消息确切吗?”
“吴主任是他的儿子,三十岁的人正是上升期,为了避嫌,吴书记已经在运作了,要不了多久就有他调走的消息,他不可能带我走,但也没有说怎么安排我,吴书记的寡恩是人尽皆知,我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女人愣了愣,开口说道:“那这个孩子算的还挺准的。”
“准不准的也无所谓了,不过他倒是启发了我,我不能指望吴书记,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那……你想去哪里?”
“我想了一下,最好的去处是中心城镇的主任或者副镇长。”
女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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