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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柏晧明白过来了,说:“他总这样?”
“也就这几天,”外婆说,“你舅舅他家里有事,心里烦,晚上就好喝酒,喝醉了来砸门,没多大的事儿,你回屋睡着去。”
“开门啊!人呢!开门开门!”叶建军继续在院子外面将铁门拍得震天响。舒柏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哪儿有这样的人,大半夜的撒酒疯,让自己老妈子起来给自己开门。
舒柏晧没回屋,跟着外婆一起去给叶建军开门。铁门一拉开,叶建军跌跌撞撞进来,紧接着两手扒着铁门,腰一弯,哇哇就吐了起来。
发酸的淡黄色不明物体哗啦全吐在养吊兰的花盆里。舒柏晧心里直冒火,这吊兰是带不回去了。
“你这又是喝了多少?”外婆给叶建军后背顺气。
叶建军再混账,那也是她亲儿子,吐成这样,恨不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做妈的怎么也心疼。“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这胃还要不要了。”
“你别管我,烦!”叶建军嘟囔。
他一边吐眼睛一边四处看,最后跟舒柏晧的眼睛一下撞上了。
叶建军跟舒柏晧是直系亲属,舒柏晧喝酒海量,千杯不醉,叶建军跟他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舒柏晧太清楚叶建军的把戏了,他这是跟外婆借酒装疯。
以前舒柏晧小时候,叶建军就这样。每天白天打点类似粉刷匠的零碎短工,按日结钱,结了钱就去打牌。
如果赢了钱,心情好,就买点卤翅尖卤鸡心,就着卤菜喝酒,他们小孩也能沾着点肉香;但如果输了,那就坏事,叶建军会一进门便喝闷酒,喝完将碗往地上一砸,开始打人。
叶建军今天来,也是挑着日子的。
隔壁那大妈嘴巴大,一嚷嚷,整条街的人都能听见个她那大嗓门。她故意坐在他的那条街边上说,说他那个外甥出息了,今年过年开车回来的,那车,别提多气派!
这话叶建军听着,心里就发痒,就来气。这么多年,他就是心中不平。
当初要不是因为他好心,给舒柏晧出了高二那年的学杂费,舒柏晧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吗?有今天这样好日子的会是他亲儿子!
叶建军一边想,一边哇哇又将肚子里存活吐了一通,吐到真的什么都吐不出来了,然后扶着铁栏杆慢慢站起来。
他笑眯眯地看着舒柏晧,说:“哟,小晧回来了,我都不知道呢,你说这巧不巧。”
舒柏晧最怕他这样,脸上越笑,心里越是在跟他玩心眼。
外婆给舒柏晧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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