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倒不知公主殿下身边竟还有个如此有能耐的侍女。”李修轻嗤一声,话中隐含讽刺
“李大人过奖。”绿萝倒也不谦虚,直接当成补药吃了。“不过小女子千算万算,倒是将李大人给漏了。”
“百密一疏,如此看来,倒是李某的不是了。”李修手中暗暗使力,企图让马减速。虽甩了身后的人,但马车的速度却没有减下来,若是这般横冲直撞下去,除非马儿累死,否则天知道这马会带着他们去哪里。
然而,受惊的马又怎会轻易听话,这一路向南,很快便穿过了树林,再一看,却连李修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百米开外,便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两旁是柔软的青草地,但河前并无路,而是直直的从悬崖上倾斜而下的大瀑布。若是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几个眨眼间就会连头带车摔下悬崖冲入瀑布内。就算他们运气好没有摔死,在如此急的水流中也难保不会被淹死。
身后无退路,前方又是死路一条。绿萝心情大好的睇着李修,就算是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仍是笑靥如花般灿烂。“横竖都是个死,绿萝倒是很好奇,李大人如今负了伤,又带着个人,如今是打算坐以待毙呢,还是拼死一搏?”原来李修先前赶车时,右手臂被流箭所伤,血流不止,想要用轻功带着唐糖安然脱身,断不可能了。
李修恶狠狠的睨了绿萝一眼,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将怀里的唐糖又抱紧了半分,这才缓缓的自马车上站了起来。他知道绿萝会这般说,定是不会出手相救的,而如今,是万万不能坐在马车上等着马匹发疯般的冲下悬崖。
马车离悬崖越来越近,轰鸣的瀑布声撞击在李修耳中更是让他下定了决心。就在马匹靠近悬崖的睡前,他抱着唐糖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只是马车的速度到底是飞快的,李修这一跳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又朝前滚了好几米。所幸他一落地便将唐糖的头紧紧按在自己怀里,又用手护着,这般翻滚下也没松手,自己的身上倒是被碎石沙粒划开了无数道口子。直到他滚至一块大石头前,才阻了力道,停了下来。
李修睁眼看到怀中之人安然无恙,也顾不得浑身如火烧火燎般钻心的疼,长长的出了口气,竟是微露一丝笑,头一歪栽倒在草堆中。
而就在百米开外处,君落月已骑着青梅追来,他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跌落下悬崖,落入瀑布之内,只觉得整个心犹如刀剜一般,疼得他几欲叫喊出声,然薄唇微张了一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唯有那口型让人明白,是“糖糖”二字,只是这无声的呼唤究竟含着多少伤心、悔恨和绝望,却无人能体会。
与此同时,一褐一绿两个身影借着草丛的掩护,以极快的速度掠起巨石旁两个双双失去知觉的人,在君落月和他的人发现他们之前,使着轻功跳下了悬崖,借着突出的石块,轻轻松松的便来到了崖底。这一切皆发生在瞬间,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第五十三章
“你不是和我说就一个人吗?”一到崖底,穿着褐色劲装的男子便撇了撇嘴,如同扔沙袋的一样将浑身是伤且毫无知觉的李修扔在了浅滩上。男子清秀俊挺,却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端端正正的眉眼、端端正正的表情,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眸子里偶尔泛着些许茫然,就像个憨厚的大孩子般。
“他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有什么办法!”绿萝小心翼翼的扶着唐糖,却同男子一样,对躺在浅滩上气息微弱的李修不闻不问。
“杀了。”男子茫然的目光中多了丝果断,并且极快的抽出腰间的软剑,朝李修刺了过去。
“黄连,要死你去死!”绿萝的头“嗡”的一声大了起来,又腾不出手来阻止,只能巧妙的将唐糖护在自己身后,随即飞出一脚,准确无误的踢在了男子,也就是黄连的屁股上。
这一脚绝无丝毫拖泥带水,用尽全力的结果便是,人高马大的黄连甚至连转身去挡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绿萝连人带剑踢到了瀑布中,狠狠的撞在了岩石壁上。
若是寻常人,铁定是头破血流的,但换作黄连,倒是有惊不险。待他湿漉漉的从瀑布里走出来,眸中的茫然却比先前更甚。点漆的黑眸不解的望向绿萝,褐色的劲装因被水浸透而紧贴在他修长的身上,额头稍微有些红肿,虽狼狈却不减丝毫俊秀之气。
黄连微微张了张嘴,像溺水的鱼儿般,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哽在了喉咙口。半响,他脱了湿透的上衣,露出白皙结实的上身,木讷讷的走回岸上,依旧茫然且不解的问道:“你要和我打一场?”
“姑奶奶我没空和你这块比石头还蠢的蠢石头干架,少啰嗦,再找具尸体,凑成三人。否则待大人找到的时候,定要起疑的。”说完,绿萝便麻利的替唐糖和李修扒去了外衣,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全扔在了黄连身上,颐指气使的使唤着他。
黄连缓缓的眨了眨眼,茫然的瞧着绿萝,半响,他挠了挠头,面无表情的对她说:“把你院子里养的那对七星蝎送我。”
饶是绿萝,也被黄连温吞水般的性子磨得牙痒痒了。这人看上去憨傻易骗,其实比谁都精明,别说肥水不留外人田了,就连自家人的田还得跟你算计个半天,绝对属于傻傻的骗东西进来,却不会傻傻的把东西送出的那种人。“不行!那对蝎子我整整养了三年!最多一只,没得商量!”
黄连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弯腰,作势要放下手中的衣服,慢吞吞的说道:“一对。”
绿萝咬牙盯着黄连,心痛自己那一对七星蝎,却也终是妥协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一对!你给我收了东西就快办事去,等崖顶的人找下来就迟了。”绿萝看向不远处在水中碎成无数块木条的马车和摔得粉身碎骨的马匹,心想,今日被黄连趁机敲诈了一顿,赶明儿定要找着机会讨回的。
黄连慢吞吞的点了点头,算是交易成功,这才带着他们三人的外衣,又像拎小鸡一样的把李修从地上拎起来,顺着河流向南,几个飞身便不见了踪影,轻功之高绝非普通习武之人所及。
绿萝见黄连已走,这才吟吟一笑,携着唐糖朝东而去。
两人刚走,君落月便带着人攀下了悬崖。跌成碎片的马车仅余几片木块漂浮在河面上,横尸河中的马儿身下不断的溢出鲜血,染红了清澈的河水,也染红了君落月的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奔流不止的瀑布不多时便将马血冲刷的一滴不剩。河中哪里还有人的身影,众人不敢出声,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君落月双手紧攥成拳,就算手指掐破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浅滩上,亦是毫无知觉。他的心如今便像这碎成无数片的马车一般,痛得他唯有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对天怒吼,敛了眸,杀机顿现。日头照下,在布满砂砾的浅滩上留下斑驳一片,谁也瞧不出他此刻究竟是何表情,揣揣不安中,只听得他哑声吩咐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最后一句话似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语气阴沉,在场无一冷汗淋漓,下一刻便四下寻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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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香犹如女人的手,温柔的拂过心间,留下一抹似有若无的眷恋与执着。滴答、滴答,那是什么……闹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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