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的山路,正有两个骑着骏马的年轻男子迤逦经过。听到路边农舍里飘出来的歌声,不由自主,放缓马缰。
那唱歌人的嗓音很一般,可他们从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调门,更没有听过如此沧桑又有哲理的歌词。
“曾经年少轻狂,鲜衣怒马时,总以为天下事无不可为,最终却岁月蹉跎,虚耗光阴……”
落后的男子,一袭云锦圆领战袍,里面贴身软鳞护甲,若隐若现。一头乌黑长发,整整齐齐梳在头顶,用白玉冠挽成发髻。
他略微失神,口中喃喃重复这句歌词时,精致如画的眉眼,透露出一抹淡淡愁绪。
“公子?”
前面骑士回头,疑问地看向落后男子。
“没事……继续走吧。”
男子点头示意,目光清冷,不经意掠过歌声飘出的方位。
对于屋内的乔巧来说,院外的马蹄声甚至没引起她的注意。
摘完一背篓荨麻草,她把簸箕往旁边一推,趴着床沿,又开始做复健运动。
这种模仿并加以想象的锻炼,很是痛苦折磨。她甚至手撑着床板也直不起腰。
一放手,人就倒。
她只能尝试着,一点点按摩自己萎缩的肌肉,一点点试图用大脑,指挥控制自己的腿部神经。
每挪动一分一毫,她都视之为胜利。
至于一不小心扑通栽到床下去,跌得鼻青脸肿,那是习以为常。再挣扎着爬起来就好。
她又一次摔倒在地的时候,田三翠回来了。隔老远,听到乔盛和乔洛吵吵嚷嚷的声音。
这个说:“是我发现的!”
那个说:“是我先捡到的!”
夹杂田三翠没好气地训斥,也不知道那俩熊孩子又在争什么?
乔巧不愿被田三翠看到自己的狼狈,忍着钻心的疼,抓住床沿,用力蹭回床上。
刚坐好,田三翠板着一张晚娘面孔走进来,将一背篓荨麻草,信手丢在门边。
想是知道乔巧在,走动时,故意摔摔打打东西,发出很大响声。
乔巧也是服了这女人。
她已经想法子帮乔家挣不少钱了,难道在对方眼里,她还是个白吃饭的?
就算姑嫂天然不对付吧,她这才回来乔家几天?有必要表现得跟不共戴天仇敌似的吗?
而乔老太如此厉害的婆婆,再三给予警告和训斥,也没能按下其时刻滋事别苗头的蠢蠢欲动,这女人……
乔巧暗地摇头,在田三翠又一次重重摔下脸盆时,开口:“大嫂,娘挖的地瓜放在灶台上,让你煮了晚上吃。”
田三翠顿了一顿,嗓门蓦地拔尖:“这地瓜就摆在灶台,怎么做还用得你告诉我?娘去哪里了?”
乔巧淡然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会有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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