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比如他一反常态不喜欢吃的那桌辛辣刺激的海鲜、比如抽屉里永远藏着的撕去包装的药瓶、比如他坚定又奇怪的口气和她保证要好好过下去。
他这么自负的人啊,不就是想要什么都自己扛吗?
他当年的分手,一定比自己更痛苦吧。
如果回到五年前,凭她的性格,也许是责任、也许是爱情,她绝不愿意在他饱受疾病折磨、孤独地像这样躺着的时刻,再一次尝到人性的自私。
也不愿意,丢下他。
如果她早知道,一定要把他骂醒,从一开始、从那个刚刚分手的下午就留下来陪他。
不不不,如果他现在能醒来,她一定不骂他了。
虽然不知道过去怎样,但除了他一力保护自己的那些年,是不是,也可以,能给她一个机会,去尝试着保护他。
陪着他度过眼前的困难,每天一起期待奇迹的出现。
而现在,他静静躺在里面。是不是很孤独,是不是也很想念自己。
不知道,还会不会给她机会陪他走下去。
“婉婉,你来了。”
空荡荡的病房走廊里,一句熟悉的低沉声音。
袁婉婉听着这声冲击耳膜的声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他竟真的站在不远处的光里。
她揉了揉眼睛,又扭头看看病床上的人。
“里面是我爷爷。”
她不可置信地又仔细看了看病房内,关心则乱,她确实看不大清里面人的长相。
她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擦擦脸上的泪痕。果然媒体的话都不能信吧。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急急掉转头,想遮住哭花的一张脸,现在就她一定很丑很狼狈吧。
“我有事,我停药了,身体很不舒服。”
她迟疑停下脚步,重新回头看他。他眉目难掩憔悴,眼下一片青紫色阴影,脸上也毫无血色。
“停药?什么药?你怎么了?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蔡子明向她走近了两步。
“我向你坦白。五年前,我诊断出未分化癌,是甲癌里最恶劣的一种。术前,医生说一年存活率不过百分之十。”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
“手术后可能因为年轻,捡了条命。病情反反复复,这几年又做过两次手术,但五年存活率有了百分之七八十。”
他又说,“你回来后,我按时吃药,结果好了很多。如果坚持下去,依赖药物可能与正常人寿命无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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