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费事又费时,下次不要再弄了。”澹台凤鸣淡淡地道:“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朕还要批阅折子。”
“皇上~”祝颖儿眼圈微红,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要说?”澹台凤鸣见她并不即刻离去,挑起眉毛。
“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祝颖儿咬着唇,轻声道。
“既知不当讲,何必还要说?”澹台凤鸣将脸沉了下来。
他没有忘记,不久前,她曾跪地死谏,请他赐死清歌一事。
今日她脸上的神情便与那日如出一辙,想必因他近日专宠清歌,她想借送药膳之机旧事重提?
祝颖儿何尝没有想起那日之事?见他如此在乎,竟连提都不愿意她提,心中越发酸楚。
她强行抑制,咬着唇道:“臣妾只想恳请皇上,赦免云婕妤之罪,将她放出冷宫。”
“哦?”这话大出澹台凤鸣意料:“为什么?”
“臣妾听闻皇上这段时间都宿在冷宫……”
“颖儿!”澹台凤鸣十分不悦,冷声打断她:“你应知朕最不喜女人恃宠生骄,争风相斗。朕曾允过你,只要朕在位一天,你的地位便无人可以憾动。何必自毁形象,令朕失望?”
这番话,委实说得极重。
祝颖儿又是羞愤,又是气苦,当时落下泪来,哽着声音道:“皇上,臣妾并非妒忌云婕妤专宠。只是冷宫是不详之地,臣妾怕皇上在那里呆的时日久了损了皇上福德,这才……”
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住口不言。
“好了,”澹台凤鸣淡淡地道:“不是便罢,也无需这般伤心。”
“冷宫年久失修,杂草遍布,潮湿阴冷,久居于身体并无益处。皇上习武身体强健或许无惧,云婕妤却是柔媚娇弱的女子,未必经受得起,更不利受孕龙子~”
祝颖儿拭干了眼泪,顿了顿,继续道:“皇上若真心疼爱云婕妤,也不该让她在那苦寒之地受苦。臣妾言尽于此,皇上若是不信,也是无法,臣妾告退。”
“是朕错怪了你,别哭了。”澹台凤鸣见她说得情真意切,不觉缓了语气。
她这番话是否发自肺腑,不得而知。
但那句“不利受孕龙子”却触及到他的内心。
目前正值多事之秋,政局未稳,敌我不明之际,他并不想替自己增加一份牵畔,给对手多一个目标。
从而添了自己的顾忌,束了自己的手脚。
因此,这些年他从没给身边女人孕育自己孩子的机会。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从不认为人哪个女人够资格做他孩子的母亲。
但以后呢?他总要有自己的孩子,这大好的江山也总该后继有人!
那么,如果是意意呢?她够不够资格做他孩子的母亲?
这个问题毫无预警地浮现脑海,竟连他自己一时都无法解答。
“皇上,皇上?”武德贵低声轻唤。
皇上似乎是靥着了,愣在那里半天不动。
“啊?”澹台凤鸣茫茫地抬起头:“什么事?”
“皇上,你怎么了?”武德贵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澹台凤鸣摇了摇头,赶走萦在心中的困扰:“今日奏折可全都在这里了?”
“都在。”武德贵答。
“嗯~”他应了一声,重新提起朱笔埋头批阅奏折。
正文 同衾共枕
自御书房里出来,祝颖儿的心情越发的错综复杂。
十岁起,她进入质子府服侍澹台凤鸣,至今已有二十载。
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她就再也没了自我,生命中只有一个他。
她是他的侍婢,也是他的玩伴,是唯一一辈子对他不离不弃,可以无条件为他放弃一切乃至生命的人。
峻她人生里太多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他们之间拥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抹不掉,忘不了,深深地刻在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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