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尚且不暇,哪有余力照顾远在深宫的女儿?
“都怪你,全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年……”柳云曦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揪住他的衣襟,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你不想活了?”云锦纶大惊,忙用力捂住她的唇:“这是什么地方,也敢大声嚷嚷?”
“我不管,这都是你欠的孽债,却生生累了我们母女!你还我清儿~”柳云曦泣不成声,泪水濡湿了他的指缝……
云锦纶老羞成怒,暴喝:“你再嚷,把你赶出家门!”
柳云曦望着他,冷笑:“老爷,现在咱们云家,国不为国,家不为家,父不为父,夫不为夫,你以为,妾身还有何惧?”
“哼!”云锦纶脸上阵青阵红,轻哼一声:“你连清儿也不想见了?”
要想在东晋站稳脚跟,最终还是得靠清儿,发妻丢不得!
提到云清歌,柳云曦终于软下来,伏地痛哭。
“别哭了!”云锦纶心烦意乱,只得强打精神安慰:“清儿聪慧过人,老夫相信她一定会化危机为转机,救咱们云家出危难。”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忘不了你的荣华富贵?”柳云曦悲愤莫名:“皇上是如何待清儿的,老爷看不见吗?”
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对清儿恣意狎玩,若是有半分怜惜,就不该如此啊!就算是最低贱的歌伎,也不至于受这种羞辱!
清儿一生尊贵,被人捧在掌心长大,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身为父亲,不但不替她忧心,满脑子想的还是怎样最大限度地利用女儿,他怎能无情至此,冷漠如斯!
“清儿不是寻常女子,定会忍辱负重,苦尽甘来。”云锦纶眼望紫禁城,满怀希翼……
正文 婕妤赠药
回宫的路上,唐意缩在角落,紧紧贴着车壁,一脸防备地盯着他,警惕他再次发狂靠近自己。
澹台凤鸣却已是意兴阑珊,斜卧在软垫上,如一头靥足了的慵懒的花豹。
“为什么?”沉默了近一半的路程,唐意终究按捺不住。
澹台凤鸣微闭着眼睛,不予理睬。
就“说话,我知道你没睡着~”唐意忍住怒气:“别以为装死可以混过去!”
“朕不必装睡。”澹台凤鸣依旧双眸紧闭,声音透着几分轻蔑。
“无端被羞辱一番,总有要求解释的权利吧?”
堙如果说刚才还只是怀疑,她现在已百分百确定:他的确是故意而为,而且不单纯是为了羞辱她。
若只是为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没必要刻意选在出宫之后,在她的父母面前——冷静下来思考,感觉他的行为更象是某种疯狂的报复。
可是,为什么?
她在西秦为后,他在东晋称帝,相隔千里,看起来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会结下仇怨?
事实告诉她,他绝不是众人眼里那个温文尔雅,谁都可以左右,谁都可以欺瞒的懦弱无能的君主。
他更象来自地狱的恶魔,骨子里流淌着噬血和残忍的因子,正挥舞着利爪,随时准备将她撕碎了拆吞入腹。
奇怪的是,在他把她的尊严扔在地上肆意践踏之后,他看起来却是那么的不快乐——就好象,被羞辱的那个人是他!
而更奇怪的是,明明已登上权利的最高峰,并且完全有能力掌控全局,为什么他还要装得如此温顺软懦?
他这场戏,究竟是演给谁看?
而他把她强行掳来,在这场戏里,又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权力?”澹台凤鸣冷哧一声,忽地睁开眼睛,凤眸里闪着冰冷的寒光:“做为一件祭礼,面对的永远只有死亡,而不会有任何权力!”
“祭礼?”唐意微怔,默默咀嚼着这个极具侮辱性的词汇,心头掠过一丝苦涩。
她怎么忘了?自己并不是他的什么人,充其量只是他的一件战利品……
马车在沉默诡异的气氛里驶入了皇宫,把她扔在御花园,掉头驶往了御书房。
经过一夜春雨的浸润,御花园里花团锦簇,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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