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也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啊。”景欢低着头,把玩手指,随即扯了下嘴角,“当时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状况都没搞清楚,就敢跟人表白。”
现在想想景欢仍觉得不可思议,在听到柯青云那么明确的拒绝后,还敢锲而不舍地追出去,然后就看见那幕。
柯青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一只手提着包,另只手抓住那人的衣摆,男人扭头冲她一笑,声音欢快:“走了。”
风终于停了。
昏黄的路灯下,景欢形单影只,呆呆地望着那个背影越走越远,后来柯青云不再来家里补习功课。
景欢提心吊胆等了两天,以为是自己那晚的告白把柯青云吓跑了,没忍住去问妈妈,“柯老师为什么不来了?”
“柯老师啊,她上周跟我说快毕业了,学校里的事情忙不过来,就把这份家教转给了别人。”陶淑敏语气中满是惋惜和不舍,抬手摸了摸景欢的脸:“柯老师介绍的这个新老师是她同系的学妹,也特别优秀,所以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也可以问她。”
妈妈后面又说了什么,景欢没听进去,她只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柯青云,内心被巨大的悲伤笼罩,执拗地别开脸,哽咽道:“我才不要别人教我。”
陶淑敏叹气,很无奈。
第二天家里来了新的老师,扎着高马尾,脸上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个子不太高,但讲课特别幽默风趣,景源的房间里经常传出欢声笑语。
景欢坐在客厅,手里握着笔,不时抬眼看向那扇门,走神许久,任由试卷上空了许多道不会写的数学题,也不肯起身去敲门问老师。
那段时间景欢的成绩一落千丈,整天闷闷不乐,陶淑敏担心给孩子太大压力,也不敢过多自责,只能干着急,高考前学校为了让学生们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破天荒的给放了天假,景欢一大早坐公交去了柯青云的学校。
学校很大,景欢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闲逛,她想见柯青云一面,虽然连见面后说什么都没想好,可就是特别想见她,说声毕业快乐也行。
正值毕业季,校园里穿着学士服的大学生随处可见,她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对未来充满憧憬,景欢看着她们,有些失神,柯青云现在是不是也像她们这般高兴。
如果是,那可真好。
在校园里转了大半天,没有找到数学系在哪,也没见到柯青云,景欢走累了,坐在花坛边上,盯着四周有些年代的古建筑物,脑子里有点空,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青云,帽子歪了。”
猝不及防。
视线中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景欢心里一抖,忙站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那晚载着柯青云回去的男生小跑过来,他面带笑意替柯青云整理学士帽,体贴又绅士。
柯青云仰起头,冲他笑了。
那天景欢是哭着回去的,不顾公交车上的人怎么看她,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抽泣不止,邻座的大妈听得都心疼了,忙给她递纸巾擦眼泪,又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问:“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哭太久,景欢说话都打嗝,她扭头看向给她递纸巾的大妈,抽抽噎噎道:“我。。。。。。失恋了。”
大妈闻言笑笑,把景欢揽在怀中,“我当多大的事儿呢,快别哭了,你妈妈看到会心疼的,失恋多正常啊,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不会了,再也遇不到了。”景欢抹着眼泪,摇头,她再也遇不到像柯青云那样惊艳的人了。
再也不会。
现在,景欢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因为爱而不得,硬生生哭了十二站的小孩儿,她懂的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辅导的小孩儿对自己产生非分之想,她也会很尴尬和作难,所以内心深处是能理解柯青云的。
“她那会儿肯定感到很为难吧。”
司遥没说话,张开手臂抱住景欢,闷声道:“人家网上不都说了,爱而不得是人生常态。”
“其实就算没办法拥有,我也是可以接受的。”景欢扯了扯嘴角,感情可能就是这么回事,见不到的时候,想着反正这辈子都见不到了,那就接受吧,可一旦又遇见,就忍不住产生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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