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书问的是谌定的家人。
“谌定家里的情况你们知道吗?现在的情况,可能需要通知他的家人。”
胡立和杜珽都没有说话,最终杜珽艰难开口:“吴秘书,不能通知。谌定只有外婆一个亲人,外婆年纪很大了,我怕老人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这个情况让吴秘书沉吟,“这比较难办。谌定要安排转院,身边最好有亲人照看。”
没有人说话,走廊上这一方小小空间陷入了沉默。
沉默中,杜珽带着某种决然开了口:“如果一定要有人照料,我可以去。”
胡立依然沉默着,吴秘书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开了。张少校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小吴!”吴秘书应了,低声说等一等,然后匆匆向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张少校让吴秘书去把蔡进喊过来,团长已经同意,由站内驾驶一架作战平台,送谌定转院。
吴秘书应下,想了想,把刚刚杜珽的话说了出来,“说家里只有一位老外婆,建议不要通知老人家。如果需要,她可以去照料。”
张少校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说了两个字:“可以。”
内部航行许可在周上校的关注下,快速审批通过。一个小时后,在蔡进小组的驾驶中,一架载着谌定和两名队医的作战平台驶离前站,向团部飞去。杜珽作为陪护人,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和吴秘书一起坐上了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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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的飞行后,蔡进组到达了团部所在行星港口。港口上早已安排人员接应,在接到谌定后,立即开始向医院转移。
入院的当天,谌定即接受了一次低频脉冲治疗手术,然而情况仍然没有好转。
第一次治疗结束后,杜珽和吴秘书旁听了院方举行的治疗方案讨论会议。自从引入架构师这个作战单元后,各军区医院就在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针对精神力受损的有效治疗方案,并相应建立了一套病情评估标准。
杜珽听不懂那些专业名词,但她听懂了三级精神力受损这句话。她的心沉了下来。
会议结束后,吴秘书带着杜珽拜访院方领导和主治医生,再度恳请他们重视并抓紧治疗。拜访完之后,在谌定的病房内,吴秘书提出了告辞。
站内工作繁多,忙完了谌定入院的相关事宜后,他要尽快赶回站内。
“后面的陪护工作就麻烦你多费心。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沟通,站里会全力支持。”
杜珽苍白着脸,默默点头。
吴秘书走了,杜珽把他送到了楼下。吴秘书走远后,杜珽转身上楼,回到了病房。谌定躺在病床上,神情平静,仿佛仅仅是闭目休息。但这只是假象,他昏迷了,不知何时才能苏醒。
她慢慢握住了谌定的手,手有些凉,一动不动,仿佛毫无知觉。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谌定,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测设备偶尔发出的运行声。窗外,是光泽锐利的高空。握着这双毫无知觉的手,一种巨大的孤独感突然压在了心头。在这一刻,在这个小小空间,虽然身旁就是谌定,但杜珽仍感到了一种充满悲凉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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