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还要哭,当初他求婚的时候,已经打算照顾她一辈子了,可是她说这施舍的爱她不要,如今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没有施舍,可是她好像还是很委屈。
他问她:“他对你不好吗?”
她点头,又摇头。那老头对她着实不坏,很宠爱,像宠爱一只小猫,她再不用为了自尊和面子而战,可是为什么心头很空,是因为那老头再怎么对她好,都比不上他对她的好吗?
她再次想,如果时间能停留在十八岁那年该有多好,他永远是她的向瑞东,为她着迷,为她痴狂。
可知道,这是她一个永恒的梦境,属于叶子的向瑞东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说:“东,我有点舍不得你。”
他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他给不了她安慰,索性就不给。
始终是要分开,哪里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她再次这么想,可却止不住狂涌而出的泪水。
“或许一开始我们就是错的,不应该有希望的,我已经打消了念头,知道有这样的结果,你出国上学之前,我故意不去找你,故意和唐一帆在酒吧里狂欢,唐一帆送了我一条项链,他说只要我愿意,他随时可以带我回去见他父母,给我一份安稳的生活,可是,东,你来了,你说不想看到我这样,你还说……你爱我,你说不会有背叛,不会让我失望,我相信了,可是……到了现在,你却说你爱上了别人……,东,你有没有想过,你让我怎么办,我没有父母,没有家,我只有你一个人,因为有你,我才有整个世界,如今,它倒塌了,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她不住地落泪,他只能看着,很难过,这样一个软弱的叶梓曼是他所不想看到的,可是……想到顾恩笑,他不能再辜负她,不能再让她在感情的夹缝里找不到出路。
宋贤愚来敲门,告诉他约的客户已经到了,现在在会客室等他。
他起身,把哭泣中的叶梓曼交给了宋贤愚,说:“帮我照顾她一下。”又拍了拍叶梓曼的肩,说:“等我回来再说。”
其实并不知道能给她什么,可也不愿她就这么哭着离去,或者可以再陪她吃一次饭,说一会话。
可是等他回来,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宋贤愚告诉他,叶梓曼已经在半个小时前离开了,又说:“你放心,向总,你走后不久,叶小姐就已经平静下来了,因此她说要走,我就没拦她,还送她到门口,亲眼看着她上了车,我才回来的。”
他稍稍放下心来。
晚上出来,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多,他回去换衣服,想着或许还来得及接顾恩笑去吃个火锅然后送她去上班,上次去过那家火锅店之后,她一直说那里的口味很正宗,他想再带她去吃几次,就先给她打了电话,她同意了,说好在家等。
最近因为心情的缘故,他已经很少陪她在外面吃饭了,总是她在料理台前煮,扎着马尾,低着头,灵巧的手指像仙女手里的点金棒一样把一道一道可口的饭菜变出来。
以前他吃辣,总喜欢在面前放一杯水,菜要在杯子里涮过才能入口,可是如今像是已经慢慢习惯了那样的味道,吃辣的时候不再呼呼地冒汗。
他想这源于他和顾恩笑在成都遇上的那位卖水婆婆的一句话:做我们四川人的毛脚女婿都要吃得了辣。
顾恩笑说想把朵儿接过来,让她在这儿上幼儿园,他欣然同意,有那么一个天使般的小精灵陪着,闲暇的时候可以带着她去游乐园或是公园里转一转,或者带她到商店里为她买衣服或是玩具,把她打扮得像一个小公主,牵着她的手听她软软地喊他们“嘟嘟”,那该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想到这里,压在他心头的抑郁一扫而光,他进小区,在别墅前把车停了下来,而后开门进去。
打开灯,他觉得有些不对,屋子里有浓重的酒味飘过来,他上楼,在二楼的平台上看到了倒在那里的叶梓曼,旁边还扔着一瓶药片,他捡起来看了一眼,心头一慌,把叶梓曼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喊她,说:“叶子,你怎么那么傻!”
叶梓曼从迷糊中睁开眼睛,带着朦胧的醉意,说:“别紧张,我没有吃药,想吃,但是没有……”
“值得吗?”他忍不住地吼。
值得吗?她没问过自己,和那个老头结婚不过是她为自己寻找的一副盔甲而已,她害怕伤害,他难道看不出来?
或者他已经看出来了,可是不愿阻止,因为只有她有了归宿,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她在他的办公室里想明白了,于是起身走了,临走的时候带走了她原本准备交还给她的钥匙,她想再来看一看,那个属于他们的甜蜜的窝。
痛不堪言,她一人喝下去了一瓶酒,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自己母亲,她哭着说活着很痛苦,母亲向她招手,说:“到我身边来吧,我给你幸福……”
她从抽屉里翻出了一瓶安定,想吞下去的时候栽倒了,药片撒了一地,她没有起来,而是哭倒在地……
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她还没有勇气,因为悲剧收场,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虽然知道,她的苦难自出生便已经存在,可她不愿学她母亲,她想向命运抗争。
她的膝盖擦破了,向瑞东为她上了药,擦完药,他抱她到床上,说:“睡一会吧,这里的房子,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在心底冷笑,没有他,她要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做什么用。
他手机响,他拿了出来,马上就要去接。她心头一紧,是那个顾恩笑的电话吗,他这是要走了?她无法忍受,先他一步把他的手机抢到了手里,她说:“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再陪我一晚吗?”
他喊着她的名字:“叶子,不要这么任性,你不是小孩子了……”他向她伸手要电话。
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手机铃声很刺耳,她摁断了它,扣下电池,说:“东,我如今已经没有别的渴求,只是想让你陪我说会话,你都不能做到吗?真的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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