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他们一下,你带主子爷走。”那佩剑的点点头,也只好如此。自己对这街道不熟,分不清方向,正是烦恼,看来也只好跟着张侠义走。张侠义见他没了敌意,一撒腿就往城门奔去。他不敢回镇东酒楼,就怕连累了郭靖宇他们的营生。为今之计只好先离开这郡城,到了野外要躲开追兵就容易多了。
他回头瞧了一下:那带刀的汉子也不拔刀,连刀带鞘当是铜锏使用,手法迅捷漂亮,瞬间就点倒了四个人。那带头的也会点武艺,一堆兵卒呼喝着要把他围住,被他一下又踢倒了两个。众兵卒见他凶悍也不敢再打,呼喝一声虚张声势地包围得死死的。那人见张侠义他们已经跑远,清啸一声拔地飞起。众兵丁目瞪口呆,待他落地之时已在包围圈外,他提气飞奔瞬间就没了踪影。
那人跑得快,不多久就赶上了张侠义他们,恰恰就张侠义身边并肩而行。张侠义赞道:“这位兄台好快的脚力!”
那人点点头。他飞跑时须运上上乘内力,怕是一出声内力就不纯,岔了气。同时他也觉骇然,这人年纪轻轻的内功却是了得,这等速度奔走却是说话无碍。这年轻人轻身功夫不见得就比得过自己两人,可若是走远路,自己两人可能就不如他了。他是不知道张侠义虽然没用花间派剑法了,但他内家功夫一直都是花间派的正统内功。花间派的剑法讲究变化,所练的内功也是跟这个变字相配套。所以花间派的内功能保证在任何情况下流转畅顺,哪怕是急速狂奔之下谈天说话也是无妨,倒不是张侠义天生异禀内功练得厉害。很快他们就到了东城门,那些守城的士卒见了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回事,正想拦问,四个人早就越过士卒走得远远了,后面的人如何赶得上?
众人一路跑到城外好几里处。脚下虽然都是积雪,但他们跑得甚快,不比走在平路慢多少,只是如此奔跑甚是消耗内力,奔了一路,众人都有点吃不消了。张侠义停了下来,说道:“两位兄台稍慢,他们该不会追来了。”他们停在那荒郊野岭,就算他们随着脚印追来,这一路还有其它行人脚印混淆,一时半刻倒也真难以追踪。
那佩剑的汉子也停了下来,他毕竟还抱着个孩子,比其余两人更要吃力,此时已是稍稍气喘,远不如那带刀的汉子般从容。那带刀的汉子多跑了几步,见其余两人都停步了才收了脚步。他稍稍理顺了气息,还没说话,就见那孩子跳到了地上,脚上还是哆嗦个不停,连忙上前请罪:“主子受惊了,属下罪该万死!”
张侠义本是佩服这二人功夫了得,此刻见他卑躬屈膝毫无英雄豪气,却不禁多了两份轻视。他原是想着昨天郭靖宇所说的事,也一直对官府没啥好感,这才出手相助。眼看他们脱离了险境,他便说道:“若无在下之事,在下告辞了。”也没打算通报姓名,就想要走了。
那佩剑的汉子赶忙拦住:“这位公子高姓大名?救得我主仆三人离开险境,在下感激不尽。”
“不敢,在下张侠义。”
那佩剑汉子随口说了两声久仰。张侠义虽在江湖中有点名声,但也不至于人尽皆知。那汉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江湖中人,这两声久仰就不过是客套话罢了。张侠义也不甚在意,他也不想问这主仆三人的来历,就怕知道的越多纠缠得越深,越是容易拖累镇东商号。他一拱手又要前行了。
那带刀的汉子喊道:“舒砚,问问他来历。”
这话说得不甚大声,但张侠义自然听到,他皱皱眉头:“我好心救你们三个,敢情你倒你把我当贼人了?”
那带刀的汉子凛然道:“职责所在,不得不小心行事。还请这位公子报上籍贯来历,在这沉玉有什么干系。”
张侠义不答,反倒看着那孩子问道:“他们是职责所在,你这做主子的也那么不分青红皂白?”
那孩子被他质问,害怕地向后缩了一下,然后强作镇定:“你…你…”虽是想镇定下来,但见张侠义一脸愤慨义正词严,一下子却镇定不下来,话也说不完全。
那带刀汉子挡在主子身前:“好刁民!竟还敢威吓我家主人!”
张侠义冷笑道:“如此仗势欺人是非不分,长大之后也就只怕会祸国殃民。算我姓张的瞎了眼睛,居然还想救你们这些败类。”
“我…我才不会祸国殃民!民为重,君为轻。民乃水,社稷为舟。祸国殃民什么的,我才不会!”这孩子着急起来说话没条理,张侠义读过书倒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心里暗笑这孩子耐不得激,确实跟那娇气的穆晓燕脾气相投。
他又说道:“若非祸国殃民,官府哪里能抓你们?若非祸国殃民,哪里能恩将仇报?若非祸国殃民,你一个娇娇公子哪里能不懂民间疾苦甚至连小小寒冷都受不了?”他这话其实说的好没道理,可他知道那小公子必然受不得这话。
果然那孩子听了,急红了眼。他弯下身子抱起了一大团雪,明明手已经冻得直哆嗦,还是努力地弄成一团,就朝张侠义扔了过去:“你才受不了!”
张侠义站着不动。那孩子扔了雪球以后才发现自己未免太孩子气了,呆呆地看着自己双手没了反应。他又团了一个雪球,拿在手上小巧秀气的脸上难得地显露出一丝笑容。那带刀汉子本来担心主子冷坏了手,此时看见自家主人的可爱笑脸,这句“主子请停手”居然就说不出口了。张侠义哈哈一笑,也弯腰团了一个雪球还击。他这下来得突然,那俩汉子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出手,来不及阻挡。那雪球正正打在那孩子脸上,把他给打懵了。他手上没用劲力,雪球那点威力有限,只是那孩子脸上何曾沾过雪冻,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气是乐。那俩汉子见自家主人呆住了,齐声喝道:“大胆刁民!”张侠义不理会他们,只是笑道:“小屁孩!”那孩子哪里肯认输,马上把手中雪球扔了过去。张侠义毫不示弱,也回敬了一个雪球。那孩子哇哇大叫,团起一个又一个雪球扔个没完,笑脸越来越灿烂,到了最后竟是哈哈大笑乐不可支。那俩汉子见了此等情景,也知道张侠义毫无恶意,只是为了自家主人开怀,也微微笑着在一旁站立。张侠义心里恼那带刀汉子无理取闹,忽然手中雪球袭向他去,他这下出手用了暗器手法,雪球又快又准。那带刀汉子连忙躲闪,避过第一个雪球,张侠义却是连发三个,第二第三个雪球正正打在他脸上,虽然不疼不痒的倒也弄得他十分狼狈。那小公子笑得开心,也把雪球扔向那佩剑汉子。这俩人见自己主子高兴,也就不敢反怒,定定地站住任他雪球打来。
“不玩了,没意思!”那孩子撇撇嘴,捧起一堆雪往自己脸上泼去,长长吁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他本也恼这张侠义无礼,这下玩得高兴了却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倒是认为这大哥哥是个大大的好人。带刀的汉子连忙过来帮着主子清理身上的残雪,见他脸上冻得通红,可心疼了。佩剑汉子拱手谢道:“我等多有冒犯,请张公子恕罪。我叫舒砚。”他指了指那带刀汉子,“他叫朱子忠。我俩都是龙少爷的护卫。”
张侠义这才知道这孩子姓龙。不过这三人行迹诡异,也说不好他们姓名是否真实。他本就不在意这些细节,倒也不想追问。那孩子招手让他过来,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老毛病,认为谁都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张侠义摇摇头,知道这小毛病也许这孩子一辈子都改不了了,也不在意,慢慢走了过去。那孩子仰起头才能瞧得了张侠义的眼睛,有点着恼,低声说道:“你跪下啦,我看不清你。”张侠义哪里肯跪,盘腿在雪地里坐下,跟那孩子大眼瞪小眼。龙少爷说道:“认输了没有!”
张侠义哈哈笑道:“输了,输了!”
那龙少爷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那是心满意足,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他得意洋洋地说:“认输就好,我就不怪你无礼了。”说着拉着张侠义的衣袖,“你以后陪我…在我身边做事可好?”他本来想说陪他玩的,话到嘴边觉得太不得体了,临时改口,可这话中的意思张侠义自然明白。那佩剑汉子舒砚连忙劝道:“张公子赶快答应吧,在龙少爷身边办事可是莫大的光荣!荣华富贵那也是不用多说了。”朱子忠没有说话,脸上表情可知他对龙公子此举却是不以为然。
张侠义身手抚摸龙公子的头。龙公子本想呵斥他大胆无礼,但张侠义那手中的温度隔着头上的兜帽仿佛能传递到他的头上,让他非常舒服,就像…就像是被那个人宠爱着似的。想起那个人,他的眼神更是柔和了。哎,这么久没见了,不知道他可有想我了?
张侠义还没说话,忽然听到远远的有呼喝声传来。他刚一抬头,朱子忠也反应过来了,两人都环顾四周,舒砚分明内力修为稍有不如,这才觉察到有人追来了。张侠义听得分明,呼喝声还在遥远处,倒不需担心,可怕的是有三人踏雪飞奔而来,步伐又轻又快,听得出轻功相当了得,若非那地上有雪他们也不见得能够听得他们动静。龙公子见到他们忽然警戒,心里害怕,忙抓住朱子忠衣袖。朱子忠低身说道:“主子莫怕,属下自当尽力保主子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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