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的禁卫反应过来,蹲下身体,探了探她的鼻息,很快,便站起了身,禀告道:“启禀娘娘,她已经死了……”
“李桢,你好大的胆子!”郑氏未曾想到他居然敢光明正大在她面前杀了证人,一时怒从心来,“你以为你杀了她,本宫就找不到法子治你的罪吗?”
李桢面上温和,依旧是那一派雍容优雅地淡笑:“这宫婢满口胡言乱语,肆意冤枉皇家子嗣自然该死,儿臣杀她,只是为了避免无辜之人无端受其迫害,至于母妃所说,儿臣不太明白,关于滴血验亲一事,不是早在前段时间便已经查出了真相吗?”
郑氏也是直到现在才知,他这满口胡诌的本事相当不赖。
她眼底狠厉一闪而逝,勾唇冷笑:“这里没有其它人,你不必在这里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本宫真是瞎了眼,居然养了一条披着羊皮的狼整整数十年!”
郑氏走到她的面前,语气中满是不屑之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果然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早知如此,当年本宫就该趁早杀了你,以除祸患。”
李桢眼底杀意闪现,很快又不动声色地被他掩去,紧紧攥住的双手也随之松开。
他涨红着脸,怒吼道:“住口,你个歹毒的妇人,枉我从小到大那么尊敬你,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歹毒,现在,居然还敢骂我母后,我要见父皇,我要告诉他,你这个毒妇侮辱我母后!”
李桢推开她,反身大步朝殿外走去,却被数十名禁军拦住去路,李桢面色铁青,显然气得不轻,“滚开……”
他一脚便踹飞了离他最近的那名禁卫。怒骂道:“狗奴才,你们谁敢拦我见父皇,我便杀了谁,还不赶紧给本太子滚开!”
没想到,那群禁军根本不为所动。
李桢发红了眼,只得拿出一把剑乱挥乱砍,那群禁卫只是躲避,也不还手,他一时间居然无可奈何。
挥了许久之后,他渐渐挥累了,垂下手中的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般性子,倒又像极了之前那暴戾残血的模样。
皇后不明白李桢究竟想要干些什么,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便又敛得干干净净,不管他想要干些什么,他都必死无疑。
不管滴血验亲之事是不是他所为,又或者是别人故意嫁祸于他,都已经不在重要了,他已经活得够久了。
一个本该死在十年前的人,她居然让他活到了现在,可见,她也足够仁慈了。
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冷冷道:“放心,本宫会让你看到他的!”看到之日,便是你丧命之时。
李桢回首望向她。
郑氏随之话锋一转,沉声吩咐道:“来人,将他给本宫好好看着,记住,不准让他踏出东宫一步,若是出现了任何差池,唯你们是问。”朱红袖裳往后一拂,人已率领着那群宫婢大步离去,顷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两名禁军也不含糊,拖着那名宫婢的尸体便外往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请进吧!”一名内侍走到李桢面前,扯着尖锐刺耳的嗓子望了他一眼。
李桢冷哼一声,将手中滴血的剑往地下狠狠一掷,怒吼道:“滚!全都给本太子滚……”
瞬间,大步往内殿走去,那殿内的婢女唯恐这太子爷将怒气撒在她们身上,纷纷吓得退避,临走之前,还不忘随手将门给关上。
沉重的门缓缓被人合上,那最后一抹余光也渐渐被灰暗所替代,四周顷刻陷入一片静谧。
殿内,仍有一片久久挥散不去的血腥之味。
李桢蹙了蹙眉,反身,正欲寻个东西将脸上那渗人的血迹擦干,却见中央一袭淡金烟衫的长歌渐渐聚拢成形,低垂着头望着地上那滩未干血迹,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
“长歌,你回来了。”李桢抬步走近,伸手便去触碰她的臂膀,却未想,手刚碰到那衣裳一角,长歌骤然凭空消失,再另一处渐渐浮现出了身形。
李桢半空中的手微微一滞,转头不解望她。
长歌面上是那掩藏不住的失望之色:“李桢,我原以为你与从前不再一样,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死性不改。”
李桢身形猛地一僵,俊美的脸庞苍白了几分,连那半边银白色的面具也泛出少许悲凉。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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