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韫然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饱读圣贤书还是使得他不论处在何等困境都不忘以礼待人。
“你好,有什么事吗?”
王富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方才没看仔细,现下就近一瞧,才发现他生得端正俊美、一身的书卷味更是叫人顿生好感,确有迷惑女人的本钱。但他和心紫还是不配,沉稳的高山如何与翻腾的海浪和成一气?
“你知道时心紫的公司出了问题吗?”他也不罗嗦,直接问出重点。
郝韫然漆黑的眼瞳圆睁,满脸的惊愕已经很明显地点出了他的毫不知情。
王富伟冷笑。“我想她也不会告诉你,因为说了你也帮不上忙,不过多一个人担心。”
曾经,他也努力研究过时心紫的心思、卯足劲儿追求她,只可惜老是棋差一着罢了。
郝韫然儒雅的面容闪过一抹痛楚,并非为了她的欺骗,而是心疼她的辛苦,愤恨自己无能为她分优。
“王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和心紫会仔细商量,该如何做才能使公司度过难关。”语毕,他闪过王富伟、步出洗手间,走向时心紫。
王富伟瞪大眼看着他离去。这男人难道听不出来,自己是在暗示他,他和时心紫是不合适的,眼下有能力助时心紫度过难关的是他——王富伟。唯有借助“王氏财团”的财力和权势,方有本钱与美国财团相抗衡,也才能确保“新意”的永续经营。
“喂——你,等一下。”
郝韫然疑惑地停下脚步回望他。“王先生还有什么指教吗?”
真是个书呆子!王富伟深吸口气,压下鄙视的口吻。
“我请问你,你有什么本事帮助心紫?”
“暂时我还不知道。”郝韫然老实答道。“但总会有好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王富伟闭上眼睛再睁开,双瞳里已掩藏不住讥讽和嘲笑。
“你没钱、没权、没势利,据我所知,你和心紫交往,住的是她的房子、用的是她的车子,你根本就一无所有,你要拿什么来帮她?”他为自己在这场情仗中惨遭滑铁卢感到万分不值。“还是你打算用你们那家小不拉叽的”郝氏“来做抵押?别笑死人了,在台湾,”郝氏“或许不算小,可拿到世界上去比,不过小粟米一颗,要跟美国财团相对抗,根本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我以为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做人,金钱都不是唯一决胜的关键;何况”郝氏“是我父亲一手创建,我以我父亲为荣,不管这间公司是大是小。”郝韫然温润的嗓音里淡出一股寒气。
“你——”王富伟有一瞬间的失神,被这软书生吓着了。随即,他恼羞成怒地低咒一声。“对,钱不算什么!所以”郝氏“只能永远固守在台湾、”新意“被美国财团一打压,立刻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呆子!一个企业家不能做好政商关系,无法掌握赚钱良机、垄断市场,做什么生意?还不如教书去。”
“教书有什么不好?”一个饱含火气的声音插了进来,是郝韫礼。
“对啊!”郝韫霆嘴角漾出一抹诡异的邪笑。“教书可是一门高尚又有气质的职业,比起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不知优雅上几百倍呢!”
“你们……想干什么?”给三个高壮俊伟的男人包围,王富伟不觉有些气虚。
“干什么?”郝韫霆挑眉,一脸无辜地拉起郝韫礼的拳头。“这个问题应该问”它“才对吧!”
王富伟睑色倏白,猛退了好几步。“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大哥,这个人是傻子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郝韫霆讪笑道。
“别闹了,韫礼、韫霆。”郝韫然冷沉地唤了声。“这位是王富伟先生。”
“我是”王氏财团“的继承人。”王富伟抢口道。期待看到他们妒羡的表情,只可惜他失望了,这名号不仅对郝韫然没用,郝韫礼和郝韫霆更是一副嗤之以鼻的神色,把他高傲的自尊海削到像卫生纸一样薄!
“王先生,这是我二弟韫礼、三弟韫霆。”郝韫然粗略地为他们做了介绍。
王富伟怒哼一声,排开三兄弟围成的人墙。“郝韫然,我的忠告就到此为止,你若真心喜欢时心紫,就别再缠着她,放她一条生路。”
目送王富伟走到时心紫身边,郝韫然心中五味杂陈,并非怀疑他们之间的真情,而是——他的爱对她而言真是一种负担吗?
他想起昨儿个宵夜时,她心事重重的脸,一股不安在心底扩大,形成一个深沉的黑洞,卷进所有的温馨甜蜜,转而释放出绝望与悲伤。
“老哥,那混帐是什么意思?”看着王富伟目中无人的嚣张样,郝韫礼扁人的冲动速升到比喜马拉雅山还高。
淡然的面容、缥缈的身形,郝韫然的声音悠远得彷似来自外太空。“没什么意思。”
“没、没意思?老哥……”郝韫礼激动地想阻止郝韫然幽魂也似的步履。
郝韫霆快一步伸手搭住郝韫礼的肩。“二哥,不要!”他沉痛地摇头。“让大哥静一静吧!”
“可是……”郝韫礼放心不下啊!
“感情的事,除了当事者,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郝韫霆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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