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杨柚重新开了一间房,锁好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双手挂在周霁燃肩窝处,一跃而起,双腿缠上他的腰。
&esp;&esp;周霁燃托着她,双眸对视,慢悠悠地问:“暖床?”
&esp;&esp;杨柚笑弯了眼睛,答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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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方景钰打算出国,他结束了公司,计划重回校园。
&esp;&esp;杨柚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esp;&esp;方景钰从小在姜家长大,虽不至于算寄人篱下,但性质也差不了多少。
&esp;&esp;他终归是不姓姜,姜家人再拿他当自己人,那也不是他自己的家。
&esp;&esp;这么多年来他住在这里,连结婚都没有搬离,这个家永远有他的位置,却同样永远无法完全接纳他。
&esp;&esp;他欠姜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esp;&esp;但姜家再也不会束缚他。
&esp;&esp;杨柚平静地接受了他要离开的事实。
&esp;&esp;姜礼岩与姜韵之貌合神离,方景钰离开,姜曳去世,姜现入狱。
&esp;&esp;这个家,终于散了。
&esp;&esp;但他们永远都是她认可的家人。
&esp;&esp;周霁燃主动探视姜现,穿着一身囚服的年轻男孩脸色灰败,原本清亮的眸子里透着萎靡。
&esp;&esp;“是你啊……”姜现淡淡地开口,像一声叹息,他收起了身上的尖锐,只余下自嘲,“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esp;&esp;“不是。”周霁燃摇摇头,“杨柚跟书瑶都很不好受,我来是想确认她们的用意有没有传达到。”
&esp;&esp;“那你就是来跟我讲大道理的。”姜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听得够多了。”
&esp;&esp;周霁燃否认:“我没什么大道理想说给你听。”
&esp;&esp;“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就别兜圈子了,省得耽误时间。”
&esp;&esp;“姜现,我入狱的时候,也是二十出头,跟你差不多大。”提起过去,周霁燃坦然不避讳,“彷徨,不甘心,自暴自弃,我也经历过。”
&esp;&esp;姜现不为所动:“然后呢?你接下来要说,你走出来了,所以我也一定会走出来?”
&esp;&esp;面对姜现的消极抵抗,周霁燃依然平静:“不,恰恰相反,你应该这样一直颓废下去,这样我关心的人终有一天会放弃你,不再为你烦心。”
&esp;&esp;“你威胁我?”
&esp;&esp;周霁燃淡淡地笑了:“不是很好吗?你一个人在阴湿的角落里做胆小鬼,让我这个外人看够笑话。”
&esp;&esp;“你现在不接受也无所谓,只是你已经因为叛逆吃过一次大亏,还想再来第二次吗?”
&esp;&esp;姜现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认同周霁燃的。
&esp;&esp;在边界行走,一个不慎就会跨过去。
&esp;&esp;因为悔不当初,所以他才更加恐惧被追究责任,总想着掩盖了这次,下次就改过自新。结果循环往复,错误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他依赖孙家瑜给的救命稻草,才错失了一早放过自己的机会。
&esp;&esp;“你……是怎么过的?”
&esp;&esp;姜现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周霁燃却听懂了。他笑了笑,提起往事眼神始终坚定:“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七年太漫长了,在我的同龄人都在生活的时候,我的世界停止在了那一天。他们工作升迁,娶妻生子,我在这里虚度人生。”
&esp;&esp;“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esp;&esp;“有一天,看着眼角的纹路,我忽然意识到,我不再年轻了。”周霁燃看着玻璃里面的世界,“就是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我年轻的时候可以挥霍,可以肆无忌惮,但我已经错过了许多时间,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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