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绿禾小区3栋6楼4户。
中年女人拦在门口,红着眼睛怒道:“高洪涛,你还是不是人了,这是咱儿子暑假补习班的钱,你敢动,我立马跟你离婚!”
被叫高洪涛的中年男人不耐烦道:“你给我起开,动不动就离婚,有本事你就离,整天儿子儿子,也没见你把咱儿子教得有多好,整天就知道打篮球,玩游戏,学习班上倒数,恋爱倒是没少谈。”
“这些年你花他身上补课的钱还少嘛,我也没见他成绩好到哪去。”
中年女人不服气道:“那也比你拿去打麻将输了强。”
“呸呸呸,你个死女人,胡乱说什么,输什么输,老子最讨厌这个字,我最近手气不好,都是被你给咒的,臭娘们儿,赶紧给我起开。”
高洪涛不耐烦的将她拨开:“我让你起开,听见没!”
男女之间力量悬殊,他一个用力,就将中年女人掀到一旁,开门出去。
但走出大门时,他的左脚脚腕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毫无防备的朝地上摔去。
“啪——”
高洪涛一整个人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声响,他被摔的发懵,感觉脸和四肢全部发麻。
他的下巴也磕在地板上,两颗大门牙直接把下嘴唇给磕破,没一会儿功夫,地板上满是鲜血。
“哎呦……”
他像个没盖的大王八似的,狼狈的趴在地上,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可四肢却不听使唤。
他下意识出声求救,含糊不清地喊道:“张娟,你他妈的瞎了吗,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中年女人站在门里,看着门口的这一幕,冷嗤道:“你混账的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可真是活该!”
说完,砰的一声,将大门重重关上。
-
晚上八点,睡了一下午的禾晔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闹腾的胃,起身洗漱。
这个时间点儿,正是夜市摆摊的好时候,他打算出去吃点东西。
这一整条街上,除了禾晔之外,就再没有其他活人,就连活着的小动物都没有一只,只剩下几盏昏黄老旧的白炽灯立在路两旁,帮孤零零的他照亮巷子里的路。
这会儿的气温很低,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禾晔抬手拂了拂,竟将那阵无形的阴风给挥开了。
他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不疾不徐地朝巷子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左右两侧的店铺,发现才半个月不到,好像又有两三家店铺关门招租了。
估计再过几年,这条街就只剩下他们这家纸扎店了吧。
这条老巷子名叫商玺巷,取‘丧喜’的同音字,一整条街都是卖丧葬用品的店铺,这几年城市发展迅速,不断朝外扩建,原本的火葬场只能搬迁到了更偏远的郊外。
他们这个行业特殊,靠火葬场存活,所以不少店铺也都跟着搬走了,如今留下来的小部分店铺,只能靠着原来的名气,勉强糊口生活。
禾晔家的纸扎店之所以没有搬走,倒不是他们恋旧,不舍得挪窝,而是他们必须要守着这条街。
在普通人眼里,商玺街只是一条卖丧葬用品的老街,很多人觉得这里晦气、阴气重,平时没有买丧葬用品的需求,根本不会往这里来。
但只有少部分玄术界的人知道,这条街尽头是一处连接阴阳的鬼门关,一到晚上就会有鬼差带着小鬼进出。
而他们禾家是这处鬼门关的镇关人,世世代代把守着这条街,防止恶鬼偷跑来阳间为非作歹。
也因为经常有鬼魂出没的缘故,这条街的阴气比较重,八字轻的人进到这条街上,总会感觉到不舒服,晚上更是没人敢来这巷子里晃悠,就连在这条街上开店铺的老板们,也都不会留宿在这儿。
但禾晔体质特殊,再加上他从小就跟着爷爷住在店里,这么长时间早就习惯了,倒没觉得哪里不适。
走出老巷子,禾晔往左拐,朝着几百米外的夜市商业街而去。
一顿饱餐后,禾晔重新回到商玺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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