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从没来过派出所,幼时只在饭桌席间听过亲戚的一个笑话。此亲戚白天上班晚上打麻将,日夜操劳瘦得跟排骨似的。结果夜间骑了摩托车醉驾了,被关了两个月。出来后,面色红润,甚至微微发福了。原因无他,作息变规律了。
&esp;&esp;但宁国涛是另一幅神情,变瘦了,但脖子更显得粗壮,脖颈后边黑得格外明显。原本中年发福有三高的他,这一变瘦,人更显得苍老,双眼皮无力耷拉着,年轻时英俊的相貌一去不复返。
&esp;&esp;原本黯淡的眼神看到宁清时诧异了,不敢置信她竟然来了,宁国涛坐下后
&esp;&esp;王锁明这两年算成了小有名气的包工头,平日里项目是接不断,看挺着的大肚子就是饭局喝出来的。一顿饭也算有话说,与宁清聊着施工层面的事情。
&esp;&esp;宁清下工地也不少,当施工方无法理解图纸或构图有问题时,师傅总带着她一起出勤。
&esp;&esp;她当初选土木工程这个专业,也跟家中亲戚有关。亲戚们除了进厂的,便是做包工头、木匠和泥瓦匠的。彼时基建与房地产热火朝天,便选了个容易找工作的专业。
&esp;&esp;吃完了往外走时,角落里的一扇门被推开,王锁明眼尖地看到了走出来的人,连忙迎了上去打招呼,“李校,在这吃饭啊?”
&esp;&esp;这是三中的副校长,一次饭局上认识,之后便将三中一栋宿舍楼的重建交给了王锁明。
&esp;&esp;宁清站在身后,好奇地往包厢内看去,想看包厢的设计和装修长什么样。
&esp;&esp;一双眼攫住了她,赵昕远抓着筷子的手僵住,嫩滑的鱼肉掉落在盘子里。他霍然站起身,往外走去。
&esp;&esp;“你干什么去?”李慧在座位上问着。
&esp;&esp;宁清下意识动作是逃,一身穿搭与此地的环境格格不入,穿着运动鞋的脚近乎小跑的步伐凭借着印象中的地理位置往外走着。
&esp;&esp;如此长的过道,寥寥的人影,她仓促的身影并不难捕捉。
&esp;&esp;赵昕远多跨了两三步便捉到了她,抓住了她的肩膀。如此大的力道,活生生把她整个人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了他,“你跑什么?”
&esp;&esp;宁清被他扯得很疼,他的脸直生生撞到了她的眼内。在她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庞依旧清俊,在时间雕刻下,棱角变得更加分明,那双凌厉的眼神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esp;&esp;赵昕远笑了,“见到老同学逃什么啊?都十年没见了,不会还以为我对你念念不忘、要对你死缠烂打吧?你还挺有自信的啊?”
&esp;&esp;“既然是老同学,那你何必这么激动地追呢?”宁清看着他仍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未减,疼痛感让她清醒,“既然打过招呼了,可以让我走了吗?”
&esp;&esp;“什么时候回来的?”
&esp;&esp;宁清知道他的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昨天。”
&esp;&esp;“什么时候走?”
&esp;&esp;“不知道,最晚七号。”
&esp;&esp;“好。”赵昕远嘲笑着自己,刚刚讽刺她的话,立马现世报到了自己头上,“你选,明天中午还是晚上,我请你吃饭。”
&esp;&esp;他不等她回答,拿出了手机,问她,“你手机号多少?”
&esp;&esp;宁清才报完号码,裤带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esp;&esp;隔着他们五米远的李慧,感到了一种叫宿命的东西。为什么,他们还是再次相见了?
&esp;&esp;宾馆窗帘的遮阳效果还挺好,只是昨晚没拉严实,中间留着一道缝隙,下午两点的阳光格外灿烂,投过缝隙照在了被子上。
&esp;&esp;清晨醒了一次后又无意识地昏睡过去,等到第二次醒来后,宁清一片茫然,不知今夕是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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