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自己好?说得多可怜。”
“那怎么办呀,虽说光中国男人就不止五亿,可我们这个圈子小呀。单位,家,两点一线。永远两点一线。”
“难道没有一个要好点的女朋友?”
“过去有,上学的时候有。现在,都大了,见面虽说还挺亲热,总不象小时候……”
“我明白,我也没什么朋友。有时候,真怀念小时候。”
“你朋友不是挺多嘛!”
“多?”我凄然一笑,“要说多倒挺多。”
“你也没结婚?你年龄可比我大。”
是大,可也没结婚。”
“条件太高了吧,五亿五人,够得天独厚的。”
我笑了,热咖啡冒出的蒸气搞得我下巴湿漉湿的:“正因为要亿里挑一才难办,只有一个女人倒简单。”
“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张璐单纯地说,“你想找部队的还是地方的?”
“别啦。”我一下不知说什么好了。想想自己,要是不骗人,连一个常常正正可令人信赖的条件都不具备,于是辛酸地说:在一场空,终归是一场空。”
从张璐宿舍出来,回到我们住房间,燕生一人躺在被窝里就着床头灯看旧杂志。我一声不吭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你没碰她吧?”
“什么”?“张璐。”燕生说,“你没碰张璐吧?”
“没有,一指头也没碰,主不坐着聊了会儿天。”
“别碰她,她不是那种人,不合适。”燕生看看我,继续翻杂志。”她太小,你可在随便‘喇’李白玲,杨金丽,只是别诱她。”
“我没想诱她,连想也没想过。”我坐起来,拿起床头柜的烟点上一支。”你为,我不会干缺德事。”
燕生表情轻松了,放下杂志,也点上一支烟,笑着问我:
“你觉得她象谁?”
”我知道你觉得她象谁。”我笑着说,“象小学咱们班的刘良”
“真象是不是?尤其抿嘴一笑,只不过大一号。”
“我记得当年她特爱穿墨绿色的灯芯绒衣服。”
“老爱哭,算术特别好。”燕生补充说。
“也不知她现在在哪儿?”
我和燕生都邮神地想起童年的人和事,沉默了。片刻,燕生掸掸烟灰说:“听徐光涛说,她好象去西德留学了,学音乐还是艺术史没搞清。”
我重重的吸了口烟,深深地吸进肺,连连咳嗽。
“那会儿没听说她会什么乐器。”
“没听说,”我喘上气来说,“嗓子好象也一般,哭起来尖声尖气。”
燕生笑起来,我也笑。接着骂:“妈的。”
后来我们关了灯躺下睡觉。我一夜没睡安稳,我想是喝了张璐咖啡的缘故。
我行走在荒原,万木枯萎凋零,虎狼相伴而行。咫尺处有一锦绣之地。阳光和煦,花草鲜艳,流水潺潺。我正要迈出那一步,声地坍塌、皲裂,一寸寸地拓宽,向两边撑开,渐至无法逾越。锦绣之地远去,一步步回头。腥风扑面而来,我裸露的四肢长出又浓又密、粗黑硬韧的兽毛,我变得毛茸茸了,哭泣声变成嗥叫。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做不出人的表情了,眼睛血红,怀着感官的快意和心灵的厌恶啮撕起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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