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一对璧人的感觉。
他们的名字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证书上,潘乐施和裴紫筠。
就是不知道岁月秉着怎样的一把杀猪刀把这一切变得面目全非的……大壮的心里像是有惊涛骇浪翻涌。
乐施,乐善好施,是个好名字,不过,面前的这男人的气质实在偏于阴森了一点,根本不符合他的名字,倒像是恶人谷里跑出来的,还必须是恶人头目那一类型的。
可是,等等,他说我应该是他儿子是什么意思?若我算是他儿子,裴伟泽又算什么呢?大壮盯着面前的面相阴森的男人,心头涌上难于言说的羞辱感觉。
潘乐施慢悠悠地说:“按道理呢,你应该是我儿子,但是,这事情却出了偏差,你变成了裴伟泽的儿子,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作为一个有一定常识的成年人,你应该可以想象推理得出来。”
大壮的脸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最可怕的推测难道是活生生的事实?
一旁的安程不禁担忧地看着大壮。
这意思,是个人就能听懂。
潘乐施的意思直指大壮娘婚内出轨,怀上的却不是他这正牌丈夫的儿子。
换句话说,大壮是大壮娘婚外偷情所出,是最令人不齿的奸生子。
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的糟心事儿?早知道这样还寻什么亲生父亲,裴伟泽简直是个人渣嘛。还又引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潘乐施,平白无故地受一场羞辱!安程都代大壮鸣不平。
“如果说你是来羞辱我的,你达到目的了!我就不该来这里,更不应该找什么亲生父亲!”大壮忽然大声地说了出来,同时拉了安程转身欲走。
却被潘乐施拦住了去路。
大壮眼睛里火星直冒,拽住潘乐施的衣服前襟,愤恨地怒吼:“冤有头,债有主,给你戴绿帽子的是裴伟泽,你找他去!跟我没什么相干!”
几个保镖见状,慢慢地包抄了过来,将大壮和安程围在中间,有人抽出了本来别在后腰处雪亮的钢刀。
看样子,想走,是没那么容易了。
潘乐施冷冷地一笑,说:“怎么可能没关系?你是裴伟泽的儿子,父债子还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大壮将安程护在身后,怒视着他,“你想怎么样?”
潘乐施的眼睛黑暗幽深得犹如一口井:“我没打算对你怎么样,你是裴伟泽的儿子的同时也是紫筠的儿子,是她拼命护下来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我……不会动你。”
深深的叹息回荡在这没有门窗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凄清,安程和大壮看这男人面上浮出落寞而受伤的表情,说:“紫筠背叛了我,可是,我始终做不到真正地去恨她。”
前一秒还在感伤,后一秒男人的语气变得尖锐:“可是,别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呵,你知道你的弟弟裴昀鑫吗?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花样年华的十六岁得了白血病,十八岁离世,啧啧啧,真可惜啊,裴伟泽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就要这么没了!”
就好比一个好奇的孩子捡到一个黑漆漆的罐子,急于开启它,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打开后却发现其实是一个装满了毒蛇蝎子的罐子,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句话用来形容大壮和安程此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大壮忍不住低声问:“那个什么弟弟,不是得了白血病吗?”那个小孩都得了白血病了,移植手术又失败,没几个月的活头了,这男人还不肯放过,不让那小孩走完最后一段路,也真够残忍的!大壮心想。
“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你找裴伟泽去,你弄人家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算什么本事?”大壮厌恶着和裴伟泽的一切关联,但是,毕竟是一条人命,叫他忍不住为裴伟泽的那个儿子发出不平的质问。
潘乐施低沉地笑:“如果我告诉你,你那个弟弟的白血病都是我弄出来的,你怎么想?是我在两年前趁着他夏令营的时候捉了他去,关在满是放射源的房间里,三天三夜,终于让他染上了白血病。”
大壮其实对那个什么弟弟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一个活生生的、正值大好年华的人被折磨死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大壮瞠视了潘乐施一秒,随即一拳揍上他的脸,怒骂道:“你简直是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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