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病了?你还好吗?”
“我没事,秦家给的这副身板还算结实。”他自嘲地说。
“那怎么在医院?”
“我在急诊坐了一晚上……”他苦笑着说,“我已经堕落到需要到医院急诊大厅来找安慰的程度了。”
“找安慰就找安慰,对自己道德要求不要那么高。”我耐心地问,“看到什么了?”
“出车祸的人,值夜班手被卷进机器的人,应酬喝到人事不知的人,还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惊厥的人……太多了。看到他们,就觉得人来这世上一趟,谁都不容易,我这点事也算不了什么。”
“你能想办法自我开解最好了。”
“嗯,我待会儿就去挂号,开个安眠药,先把作息调过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却忘了关掉视屏界面。
我能看出他已经在努力挣扎自救。我想帮忙,但说实在的,除了他自己,谁都帮不上。
李韵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下子像老了二十岁,浑身的精气神都泄了一半。她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看见车里秦嘉守留下的签字笔就红了眼睛,看到办公室里他用过的办公桌也掉眼泪,晚上去应酬喝醉了酒,不得了,那哭得更厉害了,喃喃自语“要是嘉守还在,肯定会帮我挡一挡”。
……活该么这不是。
但她再怎么舍不得秦嘉守,也没有提过要把他认回来。
一次也没有。
要说秦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全家上下都笼罩在愁云惨雾的氛围中,那也不对。
至少秦嘉安挺高兴的。
不,他何止高兴,他简直要飘起来了。
李韵显然已经把亲子鉴定的结果全部告诉了他,他居然开始精神焕发地早起上班了,还难得地抛下了他自己心爱的跑车,非要坐着李韵的大F一起去公司。
他鼻梁上贴着一个可笑的创口贴,坐在秦嘉守以前惯常坐的位置上,大喇喇地摊开双臂,翘着二郎腿。翘起的一只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副驾驶座的靠背,十分讨厌。
我真想把他的蹄子剁了。
李韵说:“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全,就别去上班了,好好在家养着。”
秦嘉安惺惺作态地说:“这点伤算什么?你现在只有我一个指望了,我不得轻伤不下火线啊。”
他夸张地握紧拳头,振臂一挥,露出腕上金灿灿的表和衬衫袖扣。
李韵捉住他的手,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迟疑地问:“这块表和袖扣……”
秦嘉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怎么?我用不得?”
“你倒是动作挺快。”李韵的语气有一丝不悦,“都不用问问我,就自己拿去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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