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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抱进怀中的宝刀,不理会他们的言语轻佻,冷声重复,“三千两,少一文不卖!”
朱二爷一听,笑得更加猖狂了,“你这刀又不是金子做的,凭什么张口就要三千两?大爷我还就告诉你了,三个铜板,不卖也得卖!”
言罢,随意扔下三个铜板,就要上前去夺。
那男子当然不肯,轻松甩袖就将那朱二爷逼退数步。
云端瞧见这一幕,有些想笑,这不是真实版的杨志卖刀嘛!
看过《水浒传》的人都晓得,青面兽杨志盘缠用尽,逼不得已悬挂草标儿卖刀,却遇上泼皮牛二胡搅蛮缠,硬夺祖传宝刀,还对其拳打脚踢,这才惹急了杨志,一刀砍下去,只见寒光一闪,流氓牛二倒在杨家的祖传宝刀下,而那刀刃上果然滴血不沾。杨志证实了祖传宝刀的三件好处,却被配到大名府充军。
只是眼前这男子,虽不像青面兽杨志那般,因高俅从中作梗盘缠使尽,忍痛卖祖传宝刀,反遭泼皮牛二多次刁难,却也是为葬父筹集盘缠,遭这杀猪的朱二爷百般刁难,云端有些好奇,这男子会是第二个杨志么?
“臭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推我!你可知大爷我是谁吗?”朱二爷后退了数步,这才堪堪站稳,如今瞧着围观之人脸上的不屑和耻笑,他顿时觉得颜面尽失,怒火攻心。
那男子眼观鼻鼻观心,对他的言语威胁并不在意。
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旁边有眼色的人好心提醒:“朱二爷是太守大人的亲弟弟,惹了他就是跟太守大人过不去,你还不赶快认错,求二爷饶你一命。”
那朱二爷听见有人抬出他哥哥太守大人的名号,顿时鼻孔朝天,叉着腰等那人跪在地上求饶。
可是,那人淡淡答一句,“哦,知道了,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好大的口气,他是真不害怕,还是脑子有病,看热闹的人已经这般想,更别说当事人朱二爷了,他现在已经愤怒到极点了,这小子真的是惹到了他!
随意一瞟,朱二爷身边的几个打手收到示意,作势就要绑了他,替主子报仇。
“住手。”眼看就要爆一场血战,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小沙弥赶忙请来了慈心大师化解危险。
众人让出一条道,请慈心大师进来,“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施主放下屠刀,潜心向善。”
那朱二爷杀猪半辈子,经他之手宰杀的牲畜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尸骨成山,手上沾染的血洗都洗不掉,哪会相信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鬼话,更别提会在意一个吃他香油钱,还胳膊肘往外拐的老秃驴说的话了。
“我朱二敬您是涂安山住持,德高望重的,不跟你计较。”朱二爷看在以往情面上,没有当场叫人打他,只是不耐烦的跟他说出这么一句话,然而话锋一转,“可是,这小子今儿惹了我不说,还不把我哥放在眼里,实在让人忍不了,不弄死他,难消我哥俩心头之恨!”
慈心大师也不知听没听见,只是挡在二人中间,闭眼转着手里的佛珠念念有词,“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朱二爷见他这般不识抬举,心中暗骂慈心大师的八代祖宗,朝他啐了一口,手上指使着打手继续莫停。
那几个打手绕过慈心大师,朝男子步步紧逼,那人被逼至如此地步,不再隐忍,拔出宝刀挥刀而去,只是以刀背击退他人,却并未伤及那些打手,可那些打手都是了狠的,招招致命,那人有心避开其要害,倒是没有留意他们下黑手,生生挨了几拳。
眼看其中一个疤脸男子就要将刀刺入那人背后,云端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她奋力挣开沉香的保护,将药篮子砸向执刀之人。疤脸男子马上就要得手,冷不防手上吃痛,刀掉在了地上,功亏一篑。
扭头瞧见坏他好事的云端,竟不顾她还只是个孩子,拾起刀了狠朝她飞身而来。
“啪,”一颗小石子打在刀上,那刀在距离云端胸口一尺的地方改了道,却仍然是擦肩而过,云端的肩上划过一道口子,立刻见了血。
“小姐,您怎么总是这般不听话呢。”沉香见机行事,将云端拉出这个是非之地,伸手用帕子覆住伤口,带着哭腔无奈说道。
那些看热闹的人早在朱二爷大开杀戒之前跑得没影儿了,就连慈心大师也被小沙弥护着离开,此时涂安寺门前只剩下云端主仆,那位年轻男子,和朱二爷的人。
因此,云端就算退到安全地带,也能清楚看到眼前混乱不堪的战局,在那个帮她逃过一劫的青衣男子加入后,出现了明显一边倒的局势。
很快,朱二爷等人败下阵来,恶狠狠地撂下话,夹着尾巴逃走了。
临走之前,那个要杀云端的疤脸男子特意回头瞪了她一眼,云端却握紧小小的拳头,双眼一眯,要报仇随时奉陪!
年轻男子拾起裹刀的长布条,朝她走来,“小小年纪就该在家好好待着,跑出来添什么乱!”
沉香本就心疼云端无辜受牵连,肩上划拉了道口子,这人不但不道谢,反而倒打一耙,嫌她们碍事!气急道,“你这人好坏不分,忠恶不辨,活该被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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