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回过神来,看着盘子上摆着的菜,绿油油的芦蒿,鸡丝拌竹笋,凉拌茄子,还有晶莹的鱼丸,都是和他胃口的清淡小菜,看似简单,但都是极费功夫的,比如那个鱼丸,须由三个大厨经过二十几道工序才能完全的剔除小刺。
绿翘在一边像只小狗脑袋随着盘子转,文清浅笑,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拨了一半的菜给她,反正这么多他也吃不完。
“谢谢小主!”绿翘两眼咪咪笑,以前总是眼巴巴的看着主子们吃,今天她也能上桌了。
“小主,一会儿我给您泡茶,可香了,是郡主赏我的……”话语戛然而止,绿翘低头闷闷地扒着饭,文清在心里叹息,这个孩子,怪可怜的。
一主一仆沉默无语,吃完了绿翘收拾干净,咚咚跑出去,又咚咚跑回来,手里拿了一个小铁盒子。
文清猛的睁大眼,这个,这个分明是爷爷的盒子!
“小主,您闻闻,香吧?”将茶叶放在他鼻子下,文清嗅了嗅,果然是那个神秘的茶香。
在桌上拿了纸笔,文清快速写下几个字:这茶能分我一点吗?
绿翘很开心,“竹子喜欢?那就都给您吧。”
不用了,分我一些就行了。
“哎,好的,我这就去匀些给您。”看着她轻快离去的背影,文清若有所思,他总觉得有什么被忽略了,但只是一个模糊地影子,让他听不到摸不到。
阎罗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沉思图,文清斜靠在床榻上,一旁朱红的窗户外是绵细的雨丝,碧水,荡漾的波纹,曲桥,还有一颗发芽的柳树。
“在想什么呢?”走近他身边,文清这才眨了眨眼,已经到了换药的时间了。
“来,慢点。”小心翼翼替他宽衣,满身的伤口看着他眼里是浓浓的心疼。揭开层层纱布,上面晶莹的膏体被染上了丝丝红色,好在妙药有效,伤痕渐渐消退,露出了粉色脆弱的嫩肉,阎罗换了新的纱布,新的药,再一层层替他裹上,伤口接触到药膏仍旧是钻心的痛,文清不想让他担心,努力吞下微微的呻吟。
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阎罗忽略那一头汗水,扯开话题:“还有半月就能下床了,我带你去集市转转。”
舒一口气,总算换好了,每天的换药就如同过关,必须要他自己走过,他们无法代替他承受。
“怎么?”顺着文清手指的方向,阎罗看到一包茶叶,而从刚才起就萦绕的茶香正是从这里发出的。
“这种茶和你那个铁盒里的是一个品种,而且是稀有珍品。”阎罗下了判断,看来事情有些眉目了,“我叫他过来。”毕竟那个男人清楚宫里的事情。
意外的看着他的背影,文清自然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这好像是阎罗第一次主动去寻他,难道是转变的前兆?
东华看着桌上的东西,转身传唤了绿翘,小丫鬟哆嗦着进来,吓得不敢开口,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几位主子。
“绿翘见过王爷主子小主。”一一叫过来,小丫鬟恭敬地跪在地上。
“我问你,这个是谁给你的?”东华拿起茶叶,放在她面前。
“回王爷,是之前群主赏我的。”
“那你知道这个从哪儿来的?”
“这……”绿翘迟疑了不知该怎么说,有些事情不是他们下人可以乱说的。
“没事,你现在是安瑞王府的丫鬟,出了事有我顶着。”一句话给了绿翘胆气,她挺直腰身如实作答。
“奴婢一次经过王爷的书房,听到里面有人谈论,说是当年太子赏他们的茶,如今拿出来给老朋友喝。”
“那个人是谁?”东华提到重点。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在外面经过听见的。”
“你先下去吧,记住了,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如果外面传出了半点风声,你知道该怎么做。”抛下淡淡的威胁,东华挥手推开她。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绿翘吓得手脚瘫软往外爬,嘴里反复念叨不敢不敢。
文清抬头,晶亮的眸子看着他,等他开口。
“明天我去一次沁王府,有些事总要当面说清楚的。”抚摸一头柔顺的发丝,“哪怕牵扯到皇上,我也会让事情水落石出。”
四目相对,是无言的承诺。
入夜,文清难以沉睡,脑中乱糟糟的浮现白天的事,那几天的事,明天东华去沁王府,为什么他总觉得胸口很闷?像是被堵着一样,没事的,安慰自己,文清看着窗外光怪陆离的树影,他毕竟是安瑞王爷,算起等级,沁王比他低一级,他总不能以下犯上。
抹了抹脸,明天就是拆布的日子,晚上回来他就能看到自己本来的面目了……
第二天一早,文清迷迷糊糊醒来,一旁的红儿立刻给他洗漱穿衣。
“主子,您可醒了,外面大夫已经等着了。”一番话说得文清脸红,昨晚到了凌晨他才慢慢睡去,这一睡,就过了头。
“我去叫阎主子来。”红儿匆匆出去了,换了绿翘拿了茶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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