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也在看朝简,他探究到的层面比凤梨深,朝简的痛苦挣扎都被他收进了眼底。
想跟着,但克制住了。
至于朝简为什么要忍,向东懒得费心思去想,那不关他的事。
看到了吗?向东示意朝简看大步向前的陈仰,没有你,他一样能走,不是非得你护送。
朝简的气息没有起伏。
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做的很好,比你想象的要好。向东刻薄地说道,现在你对他的作用越来越小了,很快就可有可无,最后你的结局就是碍事。
朝简注视着那道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他很快就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多久他无法确定,不得不开始试着放手。
-解开对他的禁锢,让他自由生长。
朝简能教的都教了,剩下的都是教不了的,只能那个人自己去领会去总结。他会长得很好,走得很远,朝简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为那个人的内心有一片星河,美好而又辽阔,不该有什么挡住他的脚步。
从前不该有,以后不会有。
朝简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手指捏得生疼。
那道身影蓦地停住脚步,回了头,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老槐树,用眼神对他说: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朝简捏着手指的力道松了松。
一会就回来充满了随意随性,一会是多久呢,说的人也没把握。
朝简烦那句话,厌恶至极,他每次听,心里都会涌出一股扭曲的暴戾情绪,可同时又控制不住地期盼说的人能够兑现诺言。他说一会就回来,真的只是一会。
你恨陈仰。向东忽然出声。
朝简神情漠然。
向东的眼睛眯在了一起,这他妈就匪夷所思了,朝绿茶不是把陈白菜当块宝吗,竟然恨他。恨是哪来的?起因是什么?
似乎不止恨,还有怨。
爱有多不纯粹,感情就有多跌宕起伏。向东的表情古怪又不爽,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妈得,老子好像更插不进去了。
。
陈仰走到老槐树底下,抬头向上看。
凤梨隔着小红帽搔搔头,东哥让他过来是要他保护陈仰吗?
应该不是吧,他们离大队伍不远,要是有什么事,其他人都能看得见。
况且他也保护不了陈仰啊。
那东哥是要他跟着陈仰学习?凤梨想通了这点,立马照着陈仰那样看树。
这一看凤梨发现了一件怪事:蝉呢?
没有。陈仰说。
凤梨被晒得发烫的脸瞬间凉了一大截,没有蝉,哪来的叫声?
蝉鸣声还在持续,凤梨瘆得慌:蝉会不会是报丧的?进楼送快递的武叔死了?
陈仰的视线从树顶移向凤梨:武叔?
凤梨说:武庆啊。
陈仰摩挲了一下指腹,凤梨刚才的称呼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本来他对武庆没什么印象,哪怕对方跟武叔一家同性。现在他细想了一番,感觉武庆的眉眼有一点像武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陈仰拿出手机,根据蝉的叫声拍下它大概的位置,又退出树底下,将整棵老槐树拍了进去。
凤梨也拍照拍录视频,像陈仰一样顺着树的方向把视线延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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